南宫肃羽笑着摇摇头,先转头向薛文媛和裴纪远打了个招呼:“静安公主安好!裴公子近来可好吗?”
他问裴纪远,语调比之前缓慢许多。
“我看裴公子的脸色,好像并不太好看呀。”
裴纪远站起身朝南宫肃羽行了一礼,恭敬道:“劳烦南宫公子记挂,在下诸事皆宜。只是这几天读了本书,对里面提到的一些事心里有所思虑,面上不小心带了出来。”
他的腰更低了点,“幸好南宫公子点明,不然我怕是要在这宴会上给我裴家丢脸了。”
“哦,不知是什么样的内容,引得裴公子思虑良久依然没有得出解决之法?”
南宫肃羽挑眉好奇道,他动作顺畅地坐在北冥鹄身边,全然无视北冥鹄嫌弃的表情。
裴纪远苦笑一声,一撩衣袍跪坐下来。他长长叹了口气,似乎茫然道:“敢问南宫公子,你可认同‘天地亲君师’这一说?”
“我无法从凡人的角度告诉你。”南宫肃羽淡淡道,“只是对于修士来说,‘天地亲君师’便意味着因果相连,而修士最忌讳欠人因果,所以这意义总是要重要一些的。”
“难道对于凡人来讲,这就是可以随意撕破的废纸吗?”
“当然不是,伦理道德也是可以压死人的。”
“……那,如果一个儿子想对他的父亲动手,是应该批判吗?”
裴纪远上半身几乎要趴在桌子上,他有些焦急问道。薛文媛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间有些惊讶。
“怎么了这是?”薛文媛握住裴纪远的胳膊,面露担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没有。”裴纪远闭了闭眼,重新露出浅浅的笑,“媛媛不必担心,我只是读书读的有些痴了。”
薛文媛眉头紧簇,不信他的话,但又找不出裴纪远变成这样的其他理由,便只当他的话是真的了。
南宫肃羽温声细语:“你心里早有答案,又何必问我。是非曲直的界限从来就没有那么清楚,这一点很多人忽视了。”
裴纪远恍然大悟一般,呢喃道:“……是啊,我既然早有答案,又何必来麻烦你呢。”
他起身向南宫肃羽鞠了一躬,牵着尚且一脸糊涂的薛文媛离开了。
一直没有插上话的北冥鹄相当不爽地推搡了南宫肃羽一把:“你倒是厉害,裴纪远都能说动。”
“并非是我的功劳,主要是三皇子殿下的功劳。如果不是他苦心积虑地劝说,裴纪远不会轻易动摇。”
南宫肃羽给自己斟了杯清酒,悠闲的模样看得北冥鹄一阵牙疼。
劳资都没喝上一口,他倒是喝上了!可惜酒瓶在南宫肃羽那边,北冥鹄完全没有够的着的机会。
“薛璟洵承诺了什么?”
北冥鹄直截了当。
“裴家数十年的安稳,薛文媛一生顺遂无忧。”
“痴情种啊……”北冥鹄听的直叹息。
南宫肃羽:“我以为你会问我西城门外的宿舍情况。”他顿了下,“北冥原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