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文韬跟教皇之间有这恰到好处的平衡。
尽管教皇管他叫外孙,他不拒绝不吭声,但谁都知道,要是真的打起来,他们第一个想捅死的便是对方。
文韬对他每日的嘲讽当耳旁风,但教皇偏有一种不知道什么为疲惫的好胆色,日日过来找他说话。
但是他们默契的,没聊过他们共同的亲人,文韬的母亲,他的女儿。
今天教皇又来喋喋不休一阵之后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就走,而是坐在窗边专心致志的发呆。
文韬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你还要什么不满意的非要跟帝国对着干?你这位置也是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得到的。”
教皇颇为意外的转头看着他,笑了一声,这个人长相十分俊美,笑起来的时候生动的仿佛一朵鲜艳的玫瑰,如果能遮掩一两分眼底的算计,当真是一副行走的美人图,虽然是他的外祖父,但俩人谁也没惦记这点血亲。
“我啊,无聊,玩玩嘛。”
文韬觉得这个人脑子不正常,外面多少流离失所的平民,在他嘴里轻飘飘变成一场游戏,他们甚至还在祈祷神的庇护,而这个所谓的神明却是那个亲自给他们铺路滚刀尖的人,多可笑。
尽管已经看了许多家破人亡,文韬内心的柔软却仍然保留着净土,他看着窗边玩一缕头发丝的人,几乎的咬牙切齿的,问:“他们可是视你为神明!”
“哦?神明?”他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低头闷声笑起来,笑了好一会之后才抬头看着他:“这世界上没有神,他们关我何事?神才不会管世人,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而已。”
文韬不说话了,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教皇呆了半天觉得无聊,自己推门走了。
帝国中心里的蒲熠星却无法继续将一切堵在门外,随着文韬的消失,流言不断升级,他不得不出去安抚民众。
司法大臣被凌迟在中心广场,内阁大臣被调离原职,新上任的司法大臣和内阁大臣是两个跟执政官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跟稚嫩的外表不同的是他们做事极为老道,在短短两天内整合了前任大臣留下的人脉,并迅速拔出几个毒瘤。
执政官和司法大臣何运晨推出新的律法,削弱贵族特权,贵族对资源垄断的日子走到尽头,在议政厅里新旧贵族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新任内阁大臣曹恩齐抛出两本旧贵族的秘辛,将第一把火烧在几个为恶多年的旧贵族身上,烧了个彻底。
晚上的时候,文韬吃过饭发现门外轮值的士兵少了几个,于是轻易放倒从教皇宫逃了出去,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再继续伪装自己就没什么意思。
教皇殿里,他从宝座上抬头含笑看着下面的士兵:“哦?走了?”挥手让人下去,他意味不明的看着文韬离开的方向,局,布好了。
他伸手把手里的茶泼出去,看了看杯子上的六芒星花纹,顺手将杯子也丟了出去,门外的侍女和士兵听到响声都是一颤,教皇脾气阴晴不定,只有教皇宫外那些蠢货才巴巴天天给他祈祷求他保护,宫里没人不害怕那张似笑非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