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境指挥部很小，分给文韬的住所在教堂旁边，有时候下午会听到圣歌，早上可以看到飞出的白鸽，算是这片土地上为数的净土，房间里挂着六芒星，地毯上绣着奇怪的符文，空气中是鼠尾草的味道，他讨厌这里。

        每一样东西都在交织着提醒他童年的噩梦，鼠尾草的味道几乎让他开始晕眩，不过一会便开始感受到胸口传来细微的痛楚，“将军。”石凯在门外喊他，噩梦散去，文韬起身推门走了出去，“什么事？”

         “公爵喊您过去商议事情，刚才北境南部发生暴动。”

        教堂的白鸽飞出窗户，教堂外的空气充斥着血腥，路边有衣衫褴褛的民众请求教堂收留，有孩童哭倒在母亲怀里，教堂大门打开，神父的衣角快速的掠过，你看，神明都不曾眷顾他们，民众仍然哭泣着祈祷，而教堂的大门没有再打开过，“走吧。”文韬说，他讨厌所谓的神，明明不曾为任何人提供庇护，却高高在上的给自己定义为救世主。

       会议厅里蒲熠星和文韬相对而坐，蒲熠星低头转动食指上的一枚碧绿色宝石戒指，文韬放下手里的报告，一旁的女仆见状奉上两杯咖啡，害羞带怯的退了下去。

       “这是叛乱者对驻军的戏弄。”蒲熠星神色淡淡的开口。

        “一些小把戏而已，目前贫民区早就没多少粮食 唯一的食物来源便是去贵族区域掠夺，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文韬说道。

          蒲熠星抬头看了他一眼，意外的看到文韬眼底淡淡的乌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他：“昨晚没睡好吗？”

           文韬按了按眉心，“嗯，不喜欢鼠尾草的味道。”

          蒲熠星看着他，这两天的接触发现文韬是极为寡言少语的人，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行为举止都是标准的贵族风范却总是好像有种莫名的寂寥在他身上，难得的看到他的倦容，竟然添了一丝人气。

          “要不去我家里住吧。”他住在家族在北境的府邸里边，现在家里除了仆人也只有唐九洲和邵明明两个人，再住几个人都可以。

         文韬向后靠了靠，回想着房间里的六芒星，鬼使神差的回了句：“好。”

        蒲熠星招手喊过女仆，吩咐了几句，又给了她一些打赏，女仆便去了蒲家传话。

        诺大的空间里边又只剩下两个人，蒲熠星看着文韬笑了笑打趣：“以前就听说过你，你上学时候的成绩几乎是整个贵族家庭里边孩子的模范。”

        文韬察觉戏谑，也回了他一句：“夸张了，倒是你在前段时间镇压暴动中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优秀。”

       蒲熠星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觉得眼前这个人比起刚见面时生动不少，于是低头闷闷的笑了几声，文韬见他笑了也弯着唇角，这些日子围绕在两个人之间的疏离感似乎在一瞬间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