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醒来，看到眼前一脸冷然的雨蝶飞，惊得张口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刚坐起身，却被阿瞳一手掐住脖子，当下吓得白了一张脸。
雨蝶飞扬了扬手里明显偏大的女式黑色布鞋，小宫女立刻扁着嘴，泪流满面。
她看着手中的鞋子，淡淡地问道：“本宫猜，这鞋该是你娘的吧？”
小宫女眼泪哗啦啦，点点头。
“本宫猜，这是你亲手做给你娘的鞋，所以你一见到就认出了？”
小宫女又点头，却疑惑地盯着雨蝶飞，似乎再问：你想做什么。然而，却又惊又怕，止不住的颤抖着身子。
“本宫猜，有人拿着这只黑色布鞋告诉你，你爹娘在他们手里，你要听他们的吩咐……”
小宫女摇摇头，却又点点头，无声地抽泣着。
“听他们的吩咐……杀了本宫！”
小宫女身子一颤，死死盯着雨蝶飞，眼中满是惊愕。
“下毒，杀了本宫！”淡淡的话语，雨蝶飞轻轻拍打着手中的黑色布鞋，似乎在说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小宫女全身都在颤抖，已经不敢再看着雨蝶飞，一张小脸吓得没了一丝血色。
“别挣扎了，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本宫的问题，本宫保证你和你爹娘都会没事。反之，你全家都不得好死，立刻，马上！从你开始！”
一句话，小宫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了命地点头。
“解穴！”雨蝶飞一扬手，黑色布鞋丢在了小宫女的面前。
阿瞳松开了她，还给她解了穴道。阿瞳稍显诧异地看着雨蝶飞，这个丫头，竟然就凭指使小太监几句威胁小宫女的话，还有一只黑色布鞋就能将整个事件的主线给推理出来，顺利唬住眼前的小宫女。
“皇后娘娘，奴婢该死！奴婢……”小宫女一下子跪倒在地，捧着黑色布鞋，跪着走到雨蝶飞脚下，攥着她的衣角。
雨蝶飞皱眉，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本宫不是来听你说该死的！”
小宫女咬了咬唇，委屈地抹了把脸，弱弱地问道：“娘娘……真的能保证？”
雨蝶飞睥睨着地上的小丫头：“你在跟本宫讲条件？”
小宫女被吓的愣了好久。妈呀，这就是皇后？！
她没有瞪眼没有怒目，可就是那淡淡的眉眼，带着强大的威慑之力压迫而来，让她胸口沉甸甸喘不过气来！
这种威慑力，如果出现在位高权重的男子身上还说的过去，可眼前的是传说中不受皇上待见的女子。
不过下一刻，小宫女就想起了素日里听到的传言。她不是没见过雨蝶飞，只不过没见过这样的雨蝶飞！
小宫女缩了缩肩膀：“奴婢是芷兰姐姐手下的，跟着姐姐一同照料娘娘的膳食。就在半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有个小太监突然找到奴婢，给了奴婢一只黑色布鞋。这鞋是奴婢给娘新做的，托了倒夜香的太监，请他帮忙送出去，捎给奴婢的娘。”
“一前一后多长时间？”雨蝶飞突然打断了小宫女。
小宫女一开始不太明白她问什么。阿瞳也觉得她问的奇怪。
“本宫的意思是，倒夜香的太监从接过黑色布鞋后，到黑色布鞋再回到你手里，这中间有多长时间？”
小宫女就着月色，看着雨蝶飞冷淡的脸颊，那双眸子尤为耀眼。“不过一日！”
“呵，一日的时间！”雨蝶飞扬了扬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一日的时间就能保证那黑色布鞋能到你娘的手里，而指使你下毒的小太监，就能循着黑色布鞋顺利将你爹娘抓走，再拿着鞋来找你？”
“是啊，倒夜香的小豆子人向来不错，经常替不能出宫的人办事。每回出宫，都要抽时间替不少姐妹买些胭脂水粉，或者替人捎些东西。那晚酉时刚过，奴婢就去找小豆子，他说手里的活儿很多，可能来不及帮奴婢找人捎东西，奴婢央求了他半天他才勉强答应。不过，还是和奴婢说，若不得空，就得等下次了。奴婢家在西郊六十多里外的村庄，一来一回，怎么也要半日。对呀！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他在骗我！”
小宫女终于大悟，激动地握着鞋。脸上泪水未干，眼泪又哗啦啦下来：“奴婢是个蠢的，竟然连想都不想就信了那小太监的话来害娘娘！奴婢该死！”
小宫女嘭嘭嘭地磕着头。雨蝶飞没眼睛看。阿瞳是越发惊讶，这丫头的思维竟然这般敏捷，三言两语便抓住重点。
“行了！东西呢！”
小宫女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从胸口摸了摸，掏出一包药粉。“这就是那小太监给奴婢，吩咐奴婢明日放在娘娘膳食中的……”
小宫女缩了缩脖子，垂着脑袋，跪在她面前一副任你发落的样子。
雨蝶飞刚要伸手去接，阿瞳已经先她一步将毒药捏在了手里。只见她将药包在鼻尖晃了一下，脸色陡然一沉，眯着危险的眸子：“红、尘、堕！”
雨蝶飞一见她这个样子，就明白那毒药定然不是俗物。也为这个行走江湖的杀手点赞，竟然只是一闻就知道那毒是什么。
阿瞳将小宫女一脚踹翻在地：“那小太监是谁？谁指使他来的？除了让你下毒，之前还让你做过什么？”
小宫女被一脚踹在胸口，胸口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的她吐出一口血：“不知道！奴婢不知道他是谁，他只是负责传递消息。奴婢也不知道他是在哪个宫里当值。只当是娘娘在后宫惹得哪位主子不快，想借此除去娘娘。”
阿瞳眉心微微蹙起：“你应该跟着那个小太监的！”
“然后明天被毒死？或者任何吃食清水都不敢用？提心吊胆防着后天大后天会不会被毒死？那我恐怕就要被渴死饿死了！”雨蝶飞睨了她一眼，“事有轻缓，当然从最着急的入手。”
不理会阿瞳的无语，看着小宫女：“现在你告诉我，那个小太监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和其余太监相比，他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地方。”
小宫女努力去回忆，忽然疑惑地嘀咕道：“好像他每次来找我的时候，身上都有香味儿。”
雨蝶飞眸光一闪：“仔细想想是什么香！”
“什么香奴婢不知道，只觉得有很好闻的丁香花的味道。而且，那小太监白白净净，有点婴儿肥，可目光很是凶煞。长相和他的脾气一点都不符合！”小宫女带着些许恨恨的味道。
“恩，够了！这样，你先回去，什么都不要做，什么也不要想。本宫会让右相府的人出面将你爹娘藏到安全的地方，等这事结束，你就出宫过日子吧。”
“是是！奴婢谢娘娘恩典。”
小宫女惊喜地退了下去。阿瞳刚要说什么，雨蝶飞却向前殿走去：“让人与李富说，本宫想点香，让他把单子送来，本宫亲自挑选喜欢的。”
“线索那么少，从丁香花入手就能查到了吗？”阿瞳皱眉。
“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话的！”
“你……”
雨蝶飞径直走开，留下阿瞳瞠目结舌，张牙舞爪。
“岂有此理！”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还真当她是丫鬟宫女。哼。
然而，气归气，她到底还是乖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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