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才找到这里,令他吃惊的是,正门前的台阶上有一连串斑斑驳驳的血迹,一路延伸到屋里,看似不久前有过一场厮杀。
门没有关,小龙顺着地上的血迹,进到屋里。
屋里只有一个女主人,她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裤,显得妩媚性感,极尽艳美之姿,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不辞而别的黑诛女。她此刻正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她那值得引以为豪的马尾辫,对小龙的到来似乎一点不感到意外。
倒是小龙先开了口:“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黑诛女仍在悠哉的打扮着,并没回转身,只对着镜中的自己说:“我就知道你会来,请坐吧……”
小龙没心思坐下,紧接着问道:“你受伤了?”
“我很好……”黑诛女机械地回答说。
“地上的血……”
“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一个死了的人……”
小龙震惊,“你又杀人了?”
“我说过,只要威胁到我的人,我绝不会手下留情。”黑诛女说的很慢,却很有力度。
“你是说有人找上门来,想要你的命?”小龙急忙追问。
“对……”
“是西城的人?”
“条子^……”
小龙又是一惊,“条子?不会的,条子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怎么不会?”黑诛女回驳,“你不也找来了吗?”
“我是因为……”小龙欲言又止,已到嘴边的说话忽又咽了下去。
黑诛女此时已经打扮完毕,悠悠站起,转过身去,寒星般的目光盯着小龙,片刻才道:“你在我的手机上动了手脚,所以你才能追踪到这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为了保护你。”小龙解释说。
“保护我?”黑诛女冷哼一声,“你把条子引来也是为了保护我吗?是不是我蹲在牢房里就算安全了?”
“我没有……”
“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条子派来的卧底?”黑诛女逼视着小龙,正色问。
“不是!”小龙不假思索,脱口便道,因为他清楚只要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就会被看穿,他卧底的身份绝对不能穿帮。
黑诛女死死盯着小龙看了半天,始终看不出他有说谎的嫌疑,最后稍稍有些让步了,说:“希望你不是口心不一!”
“龙姑娘,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但你令我失望了……”小龙边说边向前迈进了几步。
“那又怎样?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以后我们各走各的……”龙三说完缓缓侧过身去,没有再看小龙。
“为什么?”小龙走过去,一手搭在龙三香肩上,“之前不是说好让我帮你的吗?”
龙三拨开小龙的手,挪移下位置,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还是喜欢独来独往,不需要别人提供帮助。”
“是什么原因令你改变了主意?”小龙试探着问,“可以告诉我吗?”
“你别问了,我什么也不想说,你救过我,我很感激你,但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回报给你了。”龙三这样说。
“你以为我救人是为了谋取回报?”小龙道,“可能你还不了解我,我做事,很多时候全凭自己高兴,我救你是因为……”
“因为什么?”龙三闻言,忽然转身,望着小龙等他答复。
小龙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摊摊手,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必须救你,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狠独特,你就像一块旷世美玉,我不忍心你被人摧残了……”
“你是同情我?”
“不,我没这么说。”小龙忙否认,“我只是……我……”
“好了,你不必解释,我也不想听了。”龙三忙打住,“你还是走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别逞强了,你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和西城的人对抗?”小龙道。
“我自有办法,如果对抗不了,最多不过一死,你就不必替我操心了。”龙三坚决道。
“你这是何苦?”小龙力劝,“听我的,跟我回去,我们一起从长计议,好吗?”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的。”龙三回绝了,“如果你喜欢留在这里,我就让给你,我走!”
说走还真的走了,黑诛女只回给小龙一个默默远去的背影。
小龙朝龙三高呼一声,叫住她:“龙姑娘,请留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龙三似乎也不外乎等上这点时间,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我虽然自认为能读懂人的心,但现在真的是认栽了,你的心我真的看不透。”小龙道,“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对你来说,仅仅只是一场交易吗?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你报答我救命之恩的方式?”
#第三百三十五集私事
沉默往往就是表示默认,但也不尽然。龙三垂首不语,却让小龙摸不透她的心思,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女人心,海底针!
龙三走了,她渐去渐远,不就便消失在黑夜之中,小龙的提问也石沉大海,终究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小龙望着龙三消失的方向,没有去追,他知道死缠烂打未必就是好事,有时候要学会放手,短暂的放手,给对方更多的空间,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情况或许会大有好转。
小龙一夜没怎么睡好,一会想着龙三,一会又念起阿杰,浑浑噩噩的到了天明。白天无事,到了晚上,他主动约了沈步在老地方见面。
地下停车场,两个男人又在碰面,这一次,二人都是神色凝重,似乎各怀心事。
先是沈步开了口:“小龙,你很久没向我汇报了,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说的时候,神色语气颇为不悦。
小龙也对沈步没什么好感,冷眼道:“我先问你,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
“为什么这样问?”沈步反问。
“你如果对我不信任,可以直接提出来,暗地里派人跟踪我,算什么意思?”小龙道,“这么喜欢来暗的,我觉得你比较有做卧底的潜质。”
“你好像对我有点不满……”沈步背靠在车尾箱上,吐了一口烟圈,接着说:“如果你行得正,站得直,可惧被人跟踪?”
“整天被人监视,那种感觉你能体会吗?”小龙反驳道,“如果我整天跟着你,你会怎么想?”
“如果我说我没有派人跟踪你,你会信吗?”沈步道。
“好,我只想你正式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有没有派人跟踪我?”
沈步看着小龙,眼睛一眨不眨的自嘴里吐出两个字:“没有。”
小龙也是怀疑,没确凿的证据,心想:如果不是有人跟踪我,为何他们消息会如此灵通,竟然能找到龙姑娘的栖身之所?
“我一直很信任你,否则也不会把如此重任交托给你。”沈步说。
“好,我暂且相信你。”小龙道,“希望我们坦诚相待,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我已经够坦诚了,可你呢?”沈步说,“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改提供的情报我都提供了。”小龙道。
“我看未必……”
“不错,我是有一个重要的情报没报给你……”小龙顿了顿,故意卖个关子,“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告诉你。”
“好小子,居然和我谈起条件来了。”沈步说,“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个边缘人,警非警,匪不匪的特殊身份。”小龙道,“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大可以把握扣上手铐,把我拉回警局。我想你不会这么做,这个情报非常重要,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而我的条件也很简单。”
“好,我选择妥协,姑且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办到。”沈步说不过小龙,终于做出了让步。
“你把人杰放了,我就告诉你。”小龙直言道。
沈步表情定了定,半晌才道:“你要我放了关人杰?”
“不错,对你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吧?”
“他有案底,而且涉嫌藏毒,怎么那么轻易就能放人?”沈步表示为难。
“你一定有办法的。”
“办法是有,你得给我一个值得我这样做的理由。”沈步紧接着说。
“理由就是,我会告诉你一个毒品加工厂的具体位置。”小龙道,“还有,如果你不放人,我很难向上头解释,我好不容易才上位,如果地位不保,以后也无法和你合作了。”
“OK,你说服了我,我尽力而为吧!”沈步终于答应下来。
“太好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小龙心头的大石算是轻了一些。
二人的交谈到此也暂告一段落。
人生潮起潮落,小龙的住所也似那潮水一般时涨时退,先是从富二代住的豪宅沦为贫民区的残旧居所,然后又是奢侈的大宅,接着又栖身在弹丸大的公寓里,而现在他又住起豪华的大宅了。这是他用对帮里的贡献挣取来的,可谓来之不易,然而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难免会觉得不太自在,总有种惘然若失的感觉。时值正午,他正倒在一张软沙发上,闭目休息,还没睡去,便听闻门铃声响起。
小龙机械地走过去开门,一看门外站在的竟然就是人杰,顿时喜出望外,二话不说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良久才松手,道:“阿杰,你回来就好。”
“我刚从警局出来,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人杰说。
“很好,进来再说吧!”小龙说着请人杰进到屋里。
二人相对坐定,人杰先开口道:“我也不知那些条子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今天居然好心把我叫出来,说了几句,办了手续就放我走了。”
“能出来就好,你吉人自有天相,这是你的福气,不要想太多,今天我们该去好好庆祝一下。”小龙避免人杰生疑,故极力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对,管他娘的在玩什么花样,能出来就是好事。”人杰被小龙一点,当即不去多想,接着对小龙说:“今天是好日子,是要庆祝庆祝,你有什么好主意?”
“要庆祝当然少不了酒,就去泡泡酒吧,我们兄弟二人把酒言欢,不醉无归好了。”小龙提议。
“点子虽然俗了点,但不失为好点子,就这么办!”人杰欣然同意,“我知道有一个新开张的酒吧,还没去过,不如就去那里体验体验?”
“恩,就依你吧!”小龙点头答应,此刻虽然又能再见到人杰,却还是心事重重,有太多事情未能释怀,这杯中之物就顺理成章的和他攀上关系了。
到了夜里,各式的人群便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夜生活。
龙门的夜生活绝对不亚于全世界任何一个地区,虽然是新开的酒吧,却也是门庭若市,生意如火如荼,灯红酒绿的大厅内几乎坐满了人,当中就有小龙和关人杰。
“难得我们兄弟二人又能坐在一起喝酒,一定要多喝几杯。”人杰说着又替对面的小龙把酒杯斟满。
“喝吧!说好的不醉无归!”小龙也是十分豪爽,端起酒杯,和人杰干了。
人杰大大地喝了一口,放落酒杯感叹道:“好酒,很久没喝这么好的酒了。”
“那就多喝点,今晚我请客。”小龙爽快的说。
“谁请客都一样,我们兄弟还分彼此吗?”人杰笑笑说,“我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忘了我们还有一袋钻石在手呢!有了它,还怕没有钱吗?怕就怕到时候数钱数到手软,哈哈……”
“那袋钻石你打算怎么处理?”小龙谨慎地压低声音问道。
“我会把它们换成钱。”
“只怕没那么简单。”
“你在担心什么?”人杰闻言道,“我不会少了你那一份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怕西城的人可能认出了我。”小龙表示担忧,“那天晚上,我感觉到他们至少已经怀疑我了。”
“不是吧!”人杰瞪大眼,一脸的震惊,“你之前见过那些人?”
“那倒没有,我只是担心,当然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一定是你多虑了,既然没见过,怎么可能怀疑到你头上呢?”人杰顿时松了口气。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挟持的那个人吗?”小龙凑近人杰,道:“他不简单,他已经猜到了我的名字,我当时自然否认了。不过我想,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毕竟那是笔巨额财富。”
正说之间,忽然旁边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二人抬头看去,却是一个身材矫健的青年男子,相貌不凡,眉宇之间散发出一股英气。此人端了一杯酒,对小龙和人杰说:“相请不如偶遇,不知两位兄弟是否愿意让我加入你们?”
人杰听了,一口回绝道:“这是我和我兄弟之间的私事,不便外人加入,请兄弟移步。”
那青年只是笑笑,然后望向小龙,道:“这位小兄弟,你意下如何?”
小龙打量了那青年一眼,又迅速环顾一下周围,然后才说:“你是想和我们喝酒还是有话要跟我们说?”
“我们不妨边喝边聊?”男子说完,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接着道:“我的确有件事想跟两位谈谈,不管你们有没有兴趣。”
#第三百三十六集想不到
小龙隐隐感到不对劲,对眼前这个陌生人更是有种莫名的违和感,于是谨慎而郑重地向那位不速之客问了一句:“在正式开始交谈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
“你看,我几乎忘了自我介绍。”青年人翘起嘴角挤出一丝笑意,道:“我该自罚一杯。”说完举杯饮了一口,接着不紧不慢地道出了自己的姓名:“我叫洪麟,很多人都叫我一声洪哥。”
此言一出,小龙心头一震,立即站起来,对人杰使了个眼色,急道:“阿杰,我们走,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人杰被小龙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有点惘然不知所措,半天没反应过来,只做了个不解的表情,并没有站起来。
那个自称是洪麟的青年人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急着要走?就算要走也得先埋单吧?”
“这不用你提醒,我自会结账。”小龙道。
“不必了,不就是几杯水酒吗?”洪麟道,“我请了,只是我最近丢失了一批货,包括一批名贵的钻石,不知道两位是否能替我找回来?”
话说到这里,只要有耳朵的人都会明白洪麟的言外之意了。人杰这才知道自己落入了虎穴,椅子上忽似长了刺,使他立即弹跳起来。就在此时,在他身后忽然抵住了一个事物,不用想,那是一把手枪,再留意下四周,这里哪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