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又是一日的开始之际,枝梢低垂,滑过几颗露出落在竹筒之中。溅起水花,朵朵小巧精致,却在眨眼间沉了下去。屋内灯火通明显然是打了一夜的灯,灯烛未燃尽,书桌上的人依旧在奋笔疾书,偶有抬头看向软塌上熟睡的人儿。
苍白的俊脸上被红色衬得喜庆,却是嘲讽的颜色。这便是喜王,是众人嘲笑的对象,懦弱且无能,只能在皇权之下苟延残喘。只因江山易主,而他成了孤鹰,成了折翅的孤鹰,却也没有人能真正的看透过他。
哦!应该是有一人的吧,苏无心那个熟睡的人儿,如同猫儿一样扰人的可人儿。
此刻这可人儿正平卧在榻上,安详的睡着,如同一只沉睡中的猫儿,可人且乖巧。这般乖巧的苏无心是平时所没有的,不禁让北冥晨宸看出了神。
“嗯……”许是北冥晨宸目子太过炙热,娇人颤了颤长卷的羽睫,缓缓张开眼,弯过身子看向了北冥晨宸。
北冥晨宸被察觉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他放下笔,走到榻前将苏无心扶起来。一手搭在她的腰际,帮她揉着:“可是睡累了?睡在榻上并不舒服。”
可这也是北冥晨宸故意而为,他不愿意让苏无心多一秒消失在他的眼前。他要紧紧地看住这个女人,自从苏无心将她的事告诉了北冥晨宸,北冥晨宸便是整日神经兮兮的,就怕她消失。
“傻瓜夫君,你怎么就这般的傻呢?”苏无心知道北冥晨宸的恐惧,即便她再怎么承诺,也无法安稳住这男人的心。
苏无心知道她说出的这件事让他惶恐了,可也没想到他的害怕是这般的强烈。却也无奈她无法做出什么承诺,也不能说出准确的保证。
北冥晨宸揉了揉苏无心的脑袋,失笑道:“笨蛋娘子,你怎么就不愿意哄我一声?”
微微一愣,笑着欺唇而上,给了北冥晨宸一个早安吻。扣住十指,目中满是深情:“傻瓜夫君,我只你的害怕,然而我无法做出任何承诺。我不愿去骗你,也不愿去做伤你的人,你可知?”
正如苏无心所言,苏无心已经将心遗落在这里,又怎么放手呢?苏无心曾自问过,若让她现在能够回去,她会回去吗?答案是否定的。已经遗落的心怎么收回?
这个男人千般好,却也千般差,可没有一处不是让她着迷的。
“我知,我一切都知晓,可我担心……”北冥晨宸眼中满是哀痛,在他寻到爱情,上天却与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爱了的心,送了的情能收回吗?北冥晨宸不知,可让他就此放手,他无法做到,这个女人怎么这般的让人难忘?
“若你走了,我……”
苏无心掰过北冥晨宸的脑袋,笑道:“你怎么?是要将我囚禁还是要将我杀了?”
“笨蛋娘子话都说完了,让你为夫说什么?”北冥晨宸抬起手给了苏无心一个栗子,嗔怪的眼神让苏无心失笑。
“叩叩叩——”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两人一同望向了门外。
苏无心从北冥晨宸的怀中出来,将他拉起两人一同来到了桌前,一同盘算着账本。并且等着门外的人自报家门,就这般晾着他。
门外两人不是旁人正是洛弦与李元竟,两人被苏无心与北冥晨宸晒了半天却也不恼,继续等待着。直到苏无心与北冥晨宸将所有的账目都处理完成,这才叫了两人进来。
面上一恼,见到洛弦苏无心便毫不留情的落下她的面子,讥讽的话一句句朝洛弦而来:“好姐姐,好久不见呢!这不见你就与这人勾搭一起了?”
苏无心却是有些恼怒洛弦,与李元竟秘密成亲却也不叫她一同去,若不是后来听北冥晨宸说,怕是她还被蒙在鼓里。这两人这般是没将她当自己人吗?
每每想到这个苏无心便是一阵气愤,既然要成亲却又不铺张,也不告诉亲友。这亲事办的是有够简单的,凤冠霞帔,一蜡烛,红帐春生,洞房夜。
天地为庐,高堂浮木,简直是最荒唐却也最洒脱的婚宴。也不是这洛弦是怎么答应他的,女人无一要的不是个终生难忘的婚礼。这婚礼倒真是终生难忘了去。
“好妹妹你怎么与姐姐竟是这般生分了去?可是还在怪罪姐姐?”洛弦提起袖子掩着唇口,笑的好生风情。
洛弦自然是知晓自己与元竟这场婚礼是荒唐了些,谁都不请,被子一盖便是夫妻。然而两人若是现下成亲却会引起满城风雨,世家子弟娶一名妓这是何等的丑闻?
与之苏无心与北冥晨宸的这场婚姻是有过之无不及,洛弦本不愿意就这般荒唐的嫁了。可是已然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呢,便也就罢了,反正怎么样也就是嫁。这婚啊成不成都不是问题,而今见苏无心与大伙这般的闹,怕是来时真要成一婚礼给大家闹闹去了。
不然怕是她洛弦走出门便要被街上的石子给丢死,交友不淑,交友不慎。心中却是满满的暖意,
“哼——”苏无心轻声一哼,走到两人面前,“姐姐怎就嫁的这般的荒唐?这般匆忙?这人连给你个婚礼都不能,这般荒唐的婚礼姐姐可是苦了你了。可无心最气愤的不过是姐姐为什么连这般的大事都不寻无心?让我心好生神伤。”
苏无心这番言语却也是说道两人的无奈,洛弦与李元竟对视一眼,却也无奈。李元竟知晓自己是委屈了洛弦,这王妃为她讨个理也属正常之事。
“王妃所言极是,元竟此来便是为了此事。洛弦身份特殊,若是如我李家怕是难免遭些口舌,故而特意来看望王妃。”李元竟拱了拱手,满脸恭敬道。
李元竟这来便是为了弥补洛弦,他也不愿意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如此的委屈。他有这个财力,有这个势力,为什么要让自己心上人如此的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