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一
这是我第一次下山。
我与师父一同乘着一位渔翁的船，老翁的船桨搅开水面，贱起的涟漪升起、又落入了水面。
我看得出了神，由得师父叫喊了几声也并未回应。迟迟中我才从刚刚回过神。
师父看着我，还是并未有着一丝气恼或是、其他情绪。
师父向来如此，喜怒哀乐人间长情似乎都与师父无关；人们说，这是仙人不染凡尘、出淤泥而不染......
我不明白，我的师父只是不擅长表达。
“昭羲，上山后时刻警惕，注意安全。”
师父对我说过最多的话便是「告诫」，其余的事她总会叹气。
老翁将渔船靠岸，点上了一杆烟。
老翁劝告我与师父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他口中无数英雄豪杰来到此地封印妖兽无不失败。
而师父只是叹气，将几枚铜钱塞入老翁的手中，便拉着我离开了。
师父也知道，与劝告的人“多说无益”。
*记忆二
如那老翁所说；那妖兽果真厉害，即是我与师父联手也是拖了一刻钟。
只大意，我不慎划破了脚踝。疼的厉害，我时不时的嘶嘶声似乎打断了师父的思考。
师父看见时，还是叹气。
“下次注意。”
师父说的话永远很少。
她在附近找了些药草，碾碎了敷在了我的脚踝上，一时间脚踝果真不疼了，冰凉的药草似乎起到了缓解的作用。
师父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博识罢。
又是出神的片刻，师父却停住了脚步，她神子微滞，转而向我伸出了手。
师父似乎以为我还是走不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师父已经牵上了我的手；师父比我高许多，我与她一同走着，看起来或许会很温馨罢......
那时，师父也是这样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到拂云观的。
*记忆三
回到了沿途的村子中稍作小憩，我与师父看见了村子中举行的庙会。
师父与我都有些惊讶，我们似乎都忘记了，今天是「除夕」。
天上飞的花灯、挂在高处猜谜底的花灯、被孩童提溜的花灯......
灯火如梦如幻，晃得我感到不真实。
“昭羲，想出去看看吗。”
回头时，对上了师父的目光，师父一直在看我。
我点头。
这是七年来我第一次下山，我确实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
师父陪着我在小摊中逛逛，在灯谜中写写画画，又在人群中逆流而行......
我们要回太虚山了。
许是师父的名头太过引人注目，一时间整个村子传遍了“传说中的赤鸢仙人在咱们这过除夕。”
也不怪任何人的嘴，毕竟，对一般人来说，师父确实很难见到。
*记忆四
我们穿过拥挤的人群，看清眼前的场景时，我竟有些伤神。
眼前是一个孩童，她的花灯被摔坏了，她哭得大声，直至刚刚，她的父亲拿给她一串糖葫芦，她的母亲又递给她一盏新的花灯。
孩童立马便不哭闹了，她乐呵呵坐在父亲的肩头上，说说笑笑，直到远去。
我才反应到，出神如此久，这次师父也没有“叫醒”我。
左顾右盼后，一串糖葫芦也递到了我面前。
是师父。
我茫然地接下了糖葫芦。
“......”
师父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沉默了许久。
我咬下一颗山楂，尝着山楂的酸与糖衣的甜。
这何尝不是我呢？
父亲留给我的只剩下酸楚，抚养我照顾我，教我练剑的是师父，师父给我的，便是“甜”。
“太虚山就是我的家，师父，您是我的家人。”
我扬起了一个自认为最开怀的笑容。
师父好像也笑了，但她没有表露在脸上，却是在行动里，她摸了摸我的头。
之后，我们一同回到了太虚山，我们的家。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