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在人来人往的御花园,看到的人不在少数,芳贵人就算是不想承认也无可奈何,只能紧咬着欣常在辱骂她,她是一时情急才动了手这一点。
皇上对于自己后宫两位孕妇闹出这样不体面的事明显心有怒气,尤其是芳贵人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更是让他觉得丢人,本想直接降位的,但一看芳贵人那已经有了明显弧度的小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事情已然明了,皇上烦躁的转了转手中的十八子,直接道:“芳贵人和欣常在既然合不来,那就直接分开住吧,欣常在如今不宜挪动,那芳贵人就搬出去。”
说着,直接对皇后道:“你给她找个清净些的宫殿让她尽快搬过去,她自己住想必就闹不起来了,在她肚子里孩子生下来之前,就别出来走动了。欣常在这里你也好好安抚,朕养心殿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随着皇上的离开,这件事也只能就此落下帷幕,除了被皇上留了任务的皇后,其余人很快纷纷离开。
月如原本逛园子的好心情已经彻底没有了,手搭在碧云的小臂上慢慢回了承乾宫。
回到自己的地方,月如第一时间就是换了一件舒适的衣裳和一双软底绣鞋,然后稍微洗漱一番就软躺在软榻上。
花青奉上一盏花茶后,让屋里的其他人都出去了,一时间房里只有主仆二人在。
月如笑容温和道:“花青,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储秀宫里发生的事早就在后宫里传遍了,花青虽然没有跟着月如去现场,却也在碧云的转述下知道了所有事情。
月如问了,花青也没有半点犹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想必如今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两位孕妇都没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其他主子们没有被攀扯……”
花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月如也笑,“太后娘娘在宫里经营了几十年,和包衣世家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的皇后又是太后的亲侄女,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内务府也很正常。”
花青:“奴婢就是觉得皇后娘娘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在王府的时候,宜修虽然有着福晋的名分,但一来她无子无宠,底气不足,做事都畏首畏尾的。
二来,很多奴才都知道她是侧福晋升上来的,资历深的奴才都见识过曾经胤禛对原配福晋的宠爱程度,对比之下,首先就对宜修轻视了几分。
三来,年侧福晋当初在王府就势头凶猛,与宜修争锋相对时都能压了她一头,又有月如这个孩子被先皇喝胤禛重视非常的庶福晋在,宜修的威信大打折扣。
所以,宜修在王府时做事情虽然出手狠辣果决,却做不到天衣无缝,甚至很多事情可以说是手段粗略,经不起深挖探究,之所以能瞒过去,还是因为胤禛的那一点信任和当初的德妃帮忙遮掩。
谁知道,这进了宫之后,皇后娘娘的第一次出手手段就进化了这么多。
花青:“前段时间咱们安排在内务府的人来说,内务府将从前多给几位孕妇的份例都调整回了应有的样子,奴婢还以为是内务府看几位小主不受宠,觉得拿不到好处才这样做的,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多给份例就已经是一场布局了。”
月如挑了挑眉,:“当初安排宫殿住所的时候,尹常在和芳贵人都是归顺了皇后的人,关系也比较好,原本应该是要安排在一处的,是皇后拍板让欣常在住进了储秀宫,反而将尹常在安排进了齐妃住的长春宫。”
“难道那时候皇后就知道了芳贵人和欣常在有孕的消息了?”花青有些不敢相信,皇后会这样好心让她们安静的养胎到三个月。
月如喝一口花茶,将杯茶递给了花青后,闭上眼睛道:“或许在进宫前是不知道的,但当初后宫所有人住在延禧宫和永和宫的时候,除了身边亲近伺候的人外,其他人都是皇后娘娘自己安排的。”
月如当初是侧福晋,带着的人多,自然不会让不熟悉的人近身伺候,但其他格格位份的,各自都只能带一两个侍女,那些有心思的宫女自然能找到机会献献殷勤,发现点什么也不让人意外。
“咱们的皇后娘娘最骄傲的就是正室的身份和贤惠的名声了!”
要是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就传出后宫有人小产,帝后二人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但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几位孕妇的危险期都过去了,连为先皇守孝都没让孩子出问题,还不能显示皇后的贤惠吗?
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大家的眼光都已经从孕妇身上挪开,这时候两位孕妇自己起了冲突让孩子出点什么问题,谁还能将责任怪道皇后身上去不成?
两位孕妇同住一宫的安排实在她们爆出有孕之前,份例的安排就算查到内务府也不能说是人家的错,两位小主的争端没几个人会关注,皇后不过是太忙没时间关注这些小事而已。
而且早上请安的时候,皇后不是已经特意关心过三位孕妇了么?要是两位孕妇自己从皇后关心的话语里胡思乱想起了不好的念头,谁又能想到呢?
至于为什么两位孕妇出了景仁宫都会想其要去御花园,为什么会在这么大的御花园里狭路相逢,谁知道呢?
皇上亲自下令让芳贵人搬宫,虽然说的急切,却也不可能当天就完成,或许是皇后看在芳贵人一直对她唯首是瞻的情分上,虽然挑选碎玉轩只是个位置偏僻的的一进小院,只住一个人倒也宽敞。
皇后娘娘念及芳贵人有孕,特意让内务府将碎玉轩修整了一番,又种上了内务府特意培育的早开的桂花树,迎接贵子降生……
芳贵人搬进碎玉轩的时候,已经距离事情发生过去了七天了。
这七天里,欣常在自然早就新过来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后对芳贵人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还不能下地走动,她甚至想带着人去亲自打一顿。
芳贵人虽然被欣常在出事吓到了,但如今知道自己因为欣常在被贬道一个偏僻小院后,那点惧怕又变成了变本加厉的恨意。
自古以来就有尊不让卑的管理,芳贵人原本就是储秀宫里位份最高的人,如今却因为要避让一个常在而别破迁宫,她都能想到自己以后会被多少人嘲笑,所以也安分不下来,即便被禁足了也能在自己屋里砸东西泄愤。
这七天里,不仅欣常在被芳贵人闹腾得请了好几次太医,就连芳贵人自己也因为动作莽撞和情绪太过激动刚请了两回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