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气真的不怎么样,
尽管列车员把每个窗户都打开了
一条小缝,可整个车厢依然闷得
像个蒸笼,很难让人透过气来。于
是当列车停在一个叫坦贝尔的小
站的时候,我拎起那只笨重的背
包,艰难地从满是汗味的人群里
挤了出来。
毫无疑问,那是我所见过的
车站里最破落的一个,进出站的
旅客寥寥无几,检票员斜靠在那
面锈迹斑斑的铁丝网上,偶尔会
慵懒地抬起胳膊,为经过的旅客
指路。
“你好,最近的售卖亭在哪
儿?我需要一瓶水。”我想我是真
的害怕自己会在最后一个小时的
旅程里中暑。
检票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
过我的车票,说:“去坡下那个小
房子看看吧,不过你可要麻利一
点儿,列车只在这个小站停靠3
分钟。”
我像是一只笨熊,歪歪扭担
地跑出了50米,当我确定再也抬
不起腿来的时候,不得不卸下那
个累赘的背包,把它放在了路边
的一块厚草皮上,大口地做了几
个深呼吸,继续我的冲刺。
那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屋子,
店里只有一个破脚的老妇人和一
个男童,出售的也只有水和面包。
当我拿了找回的钱和水准备离开
的时候,男童拽了一下我的衣襟,
说:“先生,今年……我10岁了。”
“哦,是吗,你是个非常可爱
的孩子……”时间有限,我只应付
地和男童攀谈了几句,检票员的
哨子一响,我便急匆匆地冲回了
车站。
不过那个男童的确给了我很
深的印象,从简短的交流里,我得
知他的名字叫卡尔,那个破脚的
老妇人是文森特夫人,更重要的
是,我总感觉那个男童的眼神里
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期盼
列车驶出那个小站不久,大
雨瓢泼而至,窗外一道刺眼的闪
电划过,我的心也瞬间打了个激
灵:天啊!我竟然忘记带回放在草
地上的背包了!
我的包里装的是一套折叠三
脚架和一台长镜头变焦相机,那
是我工作以来用过的最好的一套
装备,是报社专门为我今年的南
部采访而配备的,我简直不敢想
象这件事情的后果,如果被人捡
走了,我将会被扣掉将近两年的
薪水;如果没人拿走,它也一定会被雨水泡个稀巴烂。
到达目的地后,我随便我了
个小旅馆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
便坐上了返程的列车。我在担贝
尔站下车后,立马跑到了我放包
的那个地方。
如你所想,我在四周找了好
久,根本不见那只包的踪影。
我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文
森特夫人的小卖店,当我狼狈地
走进那家小店的时候,那颗悬到
了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沉了下
来。
那只背包稳稳地立在墙角的
一把藤椅上,上面没有一丝水渍。
“你好,先生!”文森特夫人正
拿着一本书教卡尔识字。
“你好,文森特夫人,我昨天
弄丢了我的背包,里面有一台照
相机……”我尽可能描述得很详细,以表明我的确是那个背包的主人。
本文来自《情感读本》作者:于小鱼
本人求生欲很高,如有不妥,请联系删除
如有错别字,请见谅
后续明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