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导致自己睡不着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在离自己巴掌近的地方安静地睡着。
李天泽坐起来,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摸索着出去喝水。
远远地,他瞧见沙滩上坐着个人。
“是你啊,怎么出来了?”
李天泽还没走近,那人就转过了头,原来是刘耀文。
“太久没睡过大通铺了,有点不适应,出来吹吹风”
刘耀文不甚在意地回答道,倒也勉强说得通。
“李天泽”
“嗯?”
“没什么,觉得你的名字挺好听的”
刘耀文的声音淡淡的,和白天见到的刘耀文好像有哪里不一样,李天泽说不出来。
“不介意我陪你坐坐吧?”
“当然”
刘耀文示意他坐下,两个人面对着漆黑的大海出奇的和谐。
“我是不是和你们曾经认识的人长得很像?他也叫李天泽对吗?”
李天泽一边摩挲着脖子上吊着的敖子逸送他的血色珍珠,一边温声开口。
“他啊,是个顶好顶好的人,和你像又不像”
刘耀文的目光飘进了黑沉沉的大海里,看起来像是在出神。
“也不多穿点,真要是冻着了,三爷明天得和我拼命”
见李天泽打了个喷嚏,刘耀文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肩上,指尖无意中划过他的脖子。
他的手好冷,李天泽如是想到。
“不用不用,我不冷,你自己穿上吧”
“我是哥哥呀”
刘耀文按住他就要脱下肩头外套的手,冲他微笑。
李天泽有些发愣,这个笑容让他觉得很舒服,却好像夹杂了一丝他看不懂的东西,说不上好坏,但大抵是真心的笑容,所以他很快忽略了心底的异样。
两个人没聊多久就回去了,海滩上飘过一团红色的东西,被人捡起。那人打开看了一眼,便随手将它化为齑粉,随着海风一起消散。
第二日李天泽醒来,帐篷里只有四个还在睡觉的脑袋了。
他朝外面走了几步,远远望见三个并排看海的身影,走近了些,才注意到敖子逸手里夹着支烟,火星被海风吹得时明时暗。
李天泽抿了抿唇,冒昧上前似乎并不礼貌,转身就要离开。
“天泽”
丁程鑫叫住了他,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隔着丁程鑫和马嘉祺,李天泽发现敖子逸的身体僵硬了几秒,突然有些心慌。
马嘉祺和丁程鑫进了帐篷,发现四个孩子都罕见地起了床。
“宋儿,你愿意和哥哥去橙园吗?”
马嘉祺没有避讳直接开口询问。
刘耀文猛然抬头,手被宋亚轩轻轻握住,贺峻霖和严浩翔对视一眼也猜到了什么。
“哥哥,我们要走了吗?”
宋亚轩抬头,目光澄澈地望着自家哥哥。
宋亚轩只是性格像个孩子而已,毕竟是能挑大梁做掌灵使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趟旅行对他们的意义。
电话越来越频繁的张哥,身体每况愈下的小嫂子和不分场合黏着彼此的大家。
马嘉祺没有说话,微微垂了眼睫。
“那我今天要和贺儿一起玩”
宋亚轩撒开刘耀文的手,扑进贺峻霖的怀里,还轻轻蹭了蹭。
丁程鑫揉了揉两个弟弟的脑袋,笑着应允了。
敖子逸送李天泽回学校,宋亚轩四人打车从海底隧道离开,丁程鑫和马嘉祺留在原地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而一早离开的张真源带着女孩在渡轮甲板上发呆,他们的目的地是桐港,那是出离岛最近的传送点所在的城市。
“阿允,我有些难过”
张真源看着一望无际的碧色海平面轻声呢喃。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搂过他,蹲下身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一个浪打过来,女孩没有站稳,差点栽倒,被张真源迅速抱住。
大概是同时与这么多亲如骨血的朋友们分别,他突然有种连怀中女孩都保不住的错觉,下意识地把女孩抱得更紧了些,“嫁给我吧”
女孩一愣,脑中响起了宋亚轩的忠告,但又很快无视掉,用力地回抱着张真源,“好”
没有高朋满座,没有鲜花承诺,他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说嫁给他,她便毫不犹豫地答应,此生此心,就是他了。
女孩换好婚纱,在镜子里看了许久,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一旁帮忙试婚纱的服务员赶紧扶她坐下。
“我没事,能麻烦您帮我接杯水吗?”
服务员噔噔跑去接水,女孩从包里找出一支试管,里面装着雪白的药片,她取出一片,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帘子拉开,张真源并没有在沙发上等她。女孩有些讶异,转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女孩提起裙摆朝前一步一步走去,掀开遮住视野的另一道帘子,灯光全暗。
女孩没有动作,她动用不了灵力不敢乱走,却能感知到不远处站着个高挑的人。
灯光照到女孩跟前,紧接着一个灯一个灯地亮起,直到聚光灯停在了那人身上。
张真源穿了一件纯白的大衣,头发打理地极为仔细,右脸上还点了颗痣,见惯了他素面朝天的样子,如今化了妆才惊觉他的眼睛竟然生的这样好看。
音乐响起,灯光照亮了整个场地,三道白色的拱门,上面挂了大大小小不同形状的雪花,看得出准备地仓促,有朵雪花没粘牢,被星星挂住才没有掉在地上。
张真源眉目皆是温润深情,盯着身穿婚纱的女孩一字一句地把满心爱意唱给她。
“这世界很大,太多人犯傻”
“说太多狠话,却还是放不下”
“太多的情话藏在我心里已经装不下”
雪花纷扬而下,落在张真源的眉间发梢,女孩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张真源一步步走向女孩将手里的栀子花束递到她手中,轻轻拭去她的眼泪,牵着自己的新娘走回聚光灯下,雪花落在两人身上美得像一幅画。
“你喜欢什么?”记忆里张真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栀子,落雪,张真源”
栀子,落雪,张真源,一个不少。
她的话他都记得,她要是能一直陪着他就好了。
张真源放下话筒,掏出戒指单膝下跪。
“贺允书小姐,你面前的是一个没有身份地位只有一颗真心的张真源,你愿意嫁给这样的他吗?”
“我愿意”
不是掌灵人和森族继承者,是张真源和贺允书,是栀子花和落雪见证下永恒而纯粹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