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里，男人的四肢被散发着莹莹蓝光的灵索束缚住，他脖子上的细长伤口已经结痂，斑斑血迹滴落在纯白的外套上，留下暗红的印记，胸前的脚印也显得不那么突兀了起来。
门开了，逆着光进来了三个修长的身影，男人伸手想要挡住刺眼的光，却被灵索扯住动弹不得。
“呵，我何德何能，让掌灵人亲自审问。”嘴里的血腥味没有那么浓啊，却微微有些发苦，季鸣空嗤笑一声，吐了口吐沫星子。
张真源没有出声，走到一旁。倒是马嘉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冷冷的眼神，扫得他头皮有些发麻。
比起张真源，他更害怕马嘉祺。明明是个废人，却能稳坐掌灵使的位置，头脑和手段都不可小觑。
“季鸣空”马嘉祺蹲下身，掐住他的下巴，薄唇轻启，“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宋儿推荐来的医研组，是什么让你突然反水，对他下手？你背后的人又是谁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嘉祺下手太重，季鸣空嘴里的苦味越发的重，混合着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口腔。
马嘉祺见他没有吭声，一把松开了他，站起身来。
丁程鑫掏出一块手帕递给马嘉祺，被他轻轻接过，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没关系，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马嘉祺将手帕折好，揣进兜里。
张真源抄着手倚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抬眼示意外面的人离开。
季鸣空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这个时候关注的竟然是马嘉祺的手指长得真好看。嗯，宋亚轩的手指也很好看，这两兄弟……等等，两兄弟？
季鸣空抬眼看着马嘉祺的脸……
亲兄弟？
他突然笑出了声，难怪……
不过，为什么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怎么有点，看不清了……
丁程鑫是第一个发现季鸣空情况不对的，他脖颈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蔓延了无数紫黑色的线条。
“嘉祺，真源，他想自杀！”
丁程鑫冲上前解开他的灵索，扼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转过来背对自己。
两人也很快反应过来，马嘉祺将息止咒诀打在他的后颈，张真源用灵力稳住了毒素的蔓延，成功吊住了他的性命。
“想死？就这么护着你那主子？”马嘉祺气得咬牙，“我偏不如你愿。”
严浩翔惯来喜欢研究些符咒阵法，为了给没有武力傍身的马嘉祺防身做了不少符咒，后来他出了事，马嘉祺就再也没有用过那些符咒。
马嘉祺掏出一张符纸，在空中燃烧，符咒显现，被打入到季鸣空的前额。
季鸣空茫然地眨眨眼，下一秒脑子一阵轰鸣，整个身子环绕着红色和白色交叠的光，他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哀嚎，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在墙上，鲜血顺着额头淌到了脸上，面目狰狞，已经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喊着“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
三个人都没有搭理地上这个烂泥一般的阶下囚，敢对宋亚轩下手，这就是下场。
也不过五分钟，季鸣空周身的光芒就消散了。他呆呆地维持着之前的动作，眼神空洞，连猩红的血液顺着发丝滴进眼睛都不曾动过。
“季鸣空”马嘉祺再次居高临下地淡漠开口。
季鸣空动了动，朝着马嘉祺的方向“看”了过去，微微福了福身，“我是”。
“为什么抓宋亚轩？”
“他是……实验体……，要…带回基地……继续研究”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实验体？
继续实验？
马嘉祺突然有些腿软，将手轻轻搭在了丁程鑫肩上。
“什么实验？为什么一定是他？”马嘉祺的声音有些颤抖，刻意强撑着自己，内心惶恐至极。
“融合实验，宋亚轩…是…唯一一个……成功活下来的实验对象”
马嘉祺偏了偏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为什么他好像听不懂这个人说话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面前这个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傀儡”，难以置信地问丁程鑫，“他说什么？他，他们在宋儿身上……”
他眉头皱的越发得紧，嗓子却突然失声，问不出下一句话来。
丁程鑫看着面前眼角泛红却还强撑着希望听见否定答案的马嘉祺，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
张真源也抿了抿唇，他一直知道季鸣空有问题。
当时得知刘耀文乔装进入艾园医研组时他就开始排查医研组的其他成员，可奇怪的是每个人都没有问题。直到宋亚轩中毒，他注意到了季鸣空，才开始派人暗中注意他用来钓鱼。一路顺藤摸瓜，查到了他的父亲，据说也是个名噪一时的医者，多年前突然失踪，销声匿迹了。融合实验，听起来和他父亲脱不了干系。
季鸣**然浑身抽搐了起来，休止咒诀的光芒断开，打断了张真源吊住他性命的动作，他眉心的符咒也慢慢退散。
“是谁，这个实验不是你一个人能做下来的，谁在你背后指使你？”
马嘉祺神情激动，也顾不得季鸣空浑身污浊，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就是那个多年前屠了你家满门，咳咳…还挑了你手筋脚筋的凶手啊，哈哈哈……咳…你找不到他的，你们俩兄弟，都是他们的牺牲品。宋亚轩，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他，就算…不是我，也会有人抓他回去，哈哈哈哈哈……”
季鸣空嘴里涌出大量的黑血，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马嘉祺暴怒的眼睛，满是癫狂的神色，最终就那么睁着眼断了气。
马嘉祺脱力松开了那具了无生机的尸体，被丁程鑫心疼得搂进了怀里，终于哭了出来。
张真源也红了眼，这些年马嘉祺因为无法习武吃过的苦他都一一记得。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了弟弟，却得知弟弟受的苦更甚于他，可他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张真源抬手擦掉了泪花，马嘉祺这么多年都没能查到的敌人，势力不容小觑。不论是为了朋友，还是为了挖出这颗三族毒瘤，他都有必要亲自调查了。
电话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张真源迅速接起。
“掌灵人，敖先生说抓住了刺杀案的凶手，已经移交议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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