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丹庙里的九鼎丹炉燃了整整七七十四九天才得以平息。
当阿胶从那热气腾腾的炉中脱离开来时,已是浑身滚烫如火,一身漆黑只见眼珠在眼眶中胡乱转悠。
肉桂望着那满是漆黑的阿胶,终是嫌弃的将她扛起扔进那满是药草的澡盆中,“这是药罐子特地给你熬的,说是可以去火,你好生洗洗,啊!”肉桂蹲在那澡盆边对她轻声道,“洗好了就早些去东华紫府,知道不?”
满眼呆滞的阿胶听罢倒是有了些表情,怎的?她这才刚出来,就要去东华紫府?不让她静养几日?
肉桂见她有了反应,这才放心的和门离开。
她低头望着水中模糊的影子,终是苦了张脸……
沐浴更衣后,扶苏便亲自“护送”阿胶去了东华紫府,她倒是依稀记得小生出门“迎接”她时的冷漠,一路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悲催人生……
要说那青恒宫天棋洛神柳宣出了那东华紫府,便遇到了大嘴仙吴彦,他虽是天界的神却一向行走六界,行踪不定,倒是没有固定的落脚点。传闻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身揣六界各种八卦、宝典,不过他这人有个毛病,遇了人总爱叨叨几句,当真是有问必答。
听闻几万年前,大嘴只因多嘴了几句魔界的宗法,谁知竟被魔王听了去,险些丢了半条命,自此他便略收敛了些大嘴的毛病。
柳宣曾与他照过面,自是有些映像。
吴彦立在路边,见了柳宣便赶紧迎了上来,“哟,这不是青恒宫的棋仙柳宣上神吗?我这刚回来便撞见你了,果真是有幸有幸呀!”
“这不是大嘴仙吗?今日怎有空回来了?”望着他那张尖嘴猴腮的模样当真是恶心至极,可作为天界上神又岂能无礼?柳宣不失礼貌的笑着,倒是想绕过他早些回去。
可这吴彦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立马阻断他的去路,“听闻上仙棋艺了得,不如让小仙也见识见识?”
柳宣暗叫不妙,这厮莫不是想打听些什么?
“不知上仙可否赏脸,与小仙切磋切磋?”
“刚刚本仙与君上喝了些酒,怕是不能与你切磋了,不如这样吧,若是你有何不懂的告诉本仙便是,本仙一一替你解答!”柳宣扶扶额头,佯装醉意,“如何呀?”
“这……”吴彦琢磨了许久,望着东华紫府高高耸立的围墙,似乎思考了些许才道,“怪不得上仙面色红润,许是与君上喝醉了,倒是怪小仙疏忽了……”他略显自责的赔了个礼,“不过我倒是听闻君上前些日子为了一位仙童,险些丢了性命,莫真是如此?”
柳宣听罢,这才明白吴彦为何出现在东华紫府,原来是听了传言想来打探一下虚实,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他轻笑,正巧,刚刚去东华紫府倒是多嘴了,倒不如将君上的话告于他,让他去说道说道,一来这传言的迷就可以解开了,二来他岂不是落下了一个实事求是的好名声?
“哦?这事呀……”
两人说了约莫几盏茶的功夫,便拜礼告了别。
果不出奇然,不出一日,众仙听了东影君的事,纷纷赞赏他的不拘小节,被人盗了一潭金莲不说,还舍命相救,实属不易……各种佳话纷纷传开。
可没过几日,这话锋便转到了那位小仙童身上,纷纷猜测这仙童出自谁家,竟能让冷酷无情的东影君不计前嫌舍命相救,莫不是比那西施还美上几分?
整日呆在东华紫府的阿胶自是不知外面的闲言碎语,独自人在府上除了每日思考如何栽种金莲的法子以外,便是吃喝拉撒,不过好在自回来起那小生便在未过来找茬,东影君也终日有事不在府上,如此想来这小日子倒是过的舒坦。
但名丹庙的肉桂倒过的不尽人意,自打她出了九鼎丹炉,药罐子便罚他待在后院里栽种药草,若是一月内未种得满园药草,便去了他的仙骨,拿去炖药汤喝。
想想肉桂的遭遇,阿胶倒是连连摇头,药罐子也忒狠了些,肉桂被他这般一罚,她便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好友了。
今日她如往常一般杵在凌波潭边望着那枯萎的嫩芽直发呆,想着若是这般下去,她何时才能出得东华紫府。
举头望着那微微泛光的结境,约莫看到一直虫儿悠悠的爬过,眨了把眼倒是发现那虫儿似乎变大了些,转瞬便如巨石般砸了下来,她光顾着看那石头,不料却被砸的显出了原型。
她变成一颗阿胶滚落在地,举头望着那罪魁祸首显出人形来,仔细看来,原来是前些日子拉着她一同熟络天界的小泥鳅,怎的?几月不见,又来找东影君寻报复了?
李子正浩扬扬袖边的灰尘,低眸望了眼地上的阿胶,“我当是什么,原来是颗上不了台面的黑葡萄呀!”
阿胶一听不高兴了,她分明是一颗大补的阿胶,怎么到他这里便成了一颗酸溜溜的葡萄了?
她念了咒法,变成人型来,“非也,我乃一颗滋阴润燥的阿胶!”
李子正浩听罢,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哦?与那葡萄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着呢,阿胶不仅滋阴润燥,还止血补血,葡萄可就不一样了,它只是人人口中的一味吃食,入了肚子便成了一堆废物,只能润润口解解馋。”
李子正浩微微点首,倒是不否定她的话,可……“可阿胶入了口也不是成了一堆废物?”
“这……”仔细想来还真是这个理儿,她语塞。
李子正浩见她这般,倒是没有深究的意思,“哎!我说小葡萄呀,几日未见,你这嘴上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呀!”他轻笑,“不过你可记得曾答应与我一同熟络天界?”
“记得记得,怎会不记得呢?”听罢,莫不是他要带她出去?这种机会实属难得,她并未思考便欢喜的答道,“今日我有空,带你转转?”
李子正浩看破她的心思,倒是应声答应了。
他轻轻揽过她的肩,略带些力道便驮着她出了那结境……
出来一趟实属不易,不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