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依旧响着孩童的卖报声,以及黄包车经过挤压路面的声音,我面向窗外,轻轻地在窗子上呼出白气。
到底能不能打破这时代的枷锁啊。
问题在心底沉淀,我不愿想起,但奈何它总像一根弦,不时地扯着思绪。
“小姐,老爷叫您下去吃饭”,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对父母的态度产生动摇,从来都是这样,几声敲门就下达他们的命令,甚至佣人不曾抬头看我一眼。
虽是家中独女,对我的态度可不是应该受到的。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没有转身看她,依然颔首看着灰蒙蒙的天,不过是有白色点缀罢了,我这么心里安慰着,却还是想真正出去看看。
把我控制在毫无生气的宅子里,有什么作用呢?
口是心非罢了,从不会告诉我真正的理由,我也不想知道。
我宁愿不和他们说一句话。
拖着繁杂冗长的裙子下楼,依父母的规矩,脚步轻微,频率似乎要更慢一些。
母亲抬眼看了我一眼,但我并不是很想和她对上,家中的气氛一直是这样,都习惯了,不用想,她不会继续理我,只是用勺子舀着碗里的汤,发出碰撞的清脆。
我瘪了一下眉,虽说毫不影响,“车子已经在外面准备妥当了,吃好之后去学校”,小幅度地点头,将椅子拖到后面,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我吃完了”,挪到客厅,带上自己的包,佣人站在大门口,毕恭毕敬的形态更是见惯了,瞥了她们一眼,坐进车里。
“小姐,是去学校吗?”
“嗯,麻烦您了”
我一向客气,即使烦躁这样的生活,长期的学校教育,大多礼数还是要尽到的。
“小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没有说话,外面还是在下雪,真要是能覆盖住我的那些很乱的思绪,就好了,可是这世上哪有人天天如愿的呢?
我踏上学校的楼梯,上面只有一层薄雪,重新仰起头,将碎发别到旁边,呼出一口气。
突然胳膊上一重,重心有些不稳,我往前踉跄了一下,是我朋友,只是在心里单方面认定的。
“哎呀你可算是来了,左等右等的”
娇柔的大小姐的姿态,她可是做得到位,浅浅笑了笑,半迎合她的话,“平日里可看不出半分期盼,今日怎么变成这样说法了?”她将脸扬起,我也没放在心上,若是安静温柔,我还真不会承认是她。
接着,眼里染着倾慕和愉悦,我撇撇嘴,倒是好奇她想跟我念叨些什么,“我告诉你呀,等后面一些日子,你们家要办宴会呀”,听罢,我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拜托,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大小姐,办宴会那不是正常之举吗?”我有些失望和无奈,本来燃起的希冀再次沉落于不见底的海洋。
她嘟着嘴,好似不满意我的只听一半,“继续听下去呀,我可听说了,你们的宴会可是要来一位大人物呀”她打赌我一定会好奇,会多问一句,无奈又加深了一层,“说话还大喘气开了,你要再不说清楚一点,以后我们家的宴会就不邀请你了哦”,我故作威胁的说着,“好嘛好嘛,告诉你就是了”,她将手拢成圆圈,放在我耳朵旁边,“好像是位将军,加上现在你们家多少涉政,免不了的”,我怔怔地听完,点点头,正常现象,以我的性格,我并不会越界去交谈。
我本身就不适合这个时代。
“看的出来,很期待啊,这可比刚才等我的状态好太多吧”,她低头笑着,挽着我的胳膊,有意无意地晃晃。
真的很抱歉,没有提起我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