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老头看着摇篮里的婴孩,眼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粗糙的手指小心的碰了碰婴儿白嫩的脸颊,动作极轻,怕会吓到睁着双眼的婴儿。
婴儿小嘴里含着自己的大拇指,小嘴里红红的,湿湿的,对着麦老头只是嘻嘻一笑。
麦老头感觉自己心都软了,扭头看向窗外,外面已经天黑,强风肆虐。
他考虑到小宝宝可能会被吓到,便唱起歌来。
“月亮睡了,星星也睡了,宝宝也该睡觉觉了……”
苍凉而又温暖的声调在这狭窄的房间里响起,小婴儿眯了眯眼睛,口里含着手指,也陷入了梦乡。
麦老头找出一块崭新的白布,自己在灯光下一针针绣了起来。睡前,他来到摇篮前看了看婴儿,温柔的将她的手指拿出来,用小被子盖好,才躺在床上跟着睡了。
回想到几天前遇见小孩的时,那时是夜晚,他一个老头子因为出门寻找仍未回家的老黄牛,只身进了深山。
尽管他在这深山里生活了一辈子,但是在夜晚的时候,仍然分不清方向。
心下又担心着老黄,几个愣神,他就不经意地拐进了一片麦田。
这里他从未来过,也从未听说有哪个村民会在深山里种麦子。心下疑惑时,借着月光,他进入了麦田里。
周边狂风肆虐,麦老头心里有些不安,一着急,左腿不小心磕到了坚硬的石头。
麦老头身形一晃,猛的摔在地上,他想,今天怎么就如此倒霉。支楞着站了起来,循着来时的方向,一步步缓慢移动。
忽然,麦老头一转身,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一般的东西。
他走回刚才所在的位置,竖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听。耳边除了风咆哮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微弱的婴儿哭声。
麦老头顺势拨开一丛最高的麦田,映入眼帘的就是,被裹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含着手指,不间断地发出几声微弱的哭声。
小婴儿被放置在一个摇篮里,摇篮里还放着一个白玉佩。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
然而,麦老头心里很疑惑,为何这个鲜有人至的地方会出现一个小婴儿,又为何这个地方会有这样一个看着就很贵重的玉佩?
麦老头觉得自己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心里十分慌张,不管自己已经受伤的左腿,转身拔腿就往前冲。
耳边仍然充斥着狂风呼啸的声音和那婴儿的哭声。
麦老头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停下时,已经汗流浃背。他重重的喘气着,仍然心有余悸,脚下一空,身体便往前摔。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反而落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那东西还带着温度。
麦老头没有反应过来,生下的东西便发出了哞哞的叫声。
“老黄,老黄……”
老黄牛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也“哞哞”地回答他。
卖老头仍然沉浸在找到老黄的欣喜中,突然,天空划过几道剧烈的闪电,就在一瞬间,豆大的雨点猛然砸下。
于是麦老头连忙招呼老黄牛往回走,大雨倾盆而下,视野里已经被大雨覆盖,前方一片模糊。走了好一会儿,麦老头便找到了平日里村民们用来放农具的山洞。安置好老黄后,麦老头便撑着下巴看着雨幕。
那个小婴儿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啊?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麦老头便立即联想到了刚才遇到的小婴儿。刚出生没几个月大的孩子,淋了这么一场大雨,怕是会……
卖老头也不管民间那些神乎其神的故事了,他只知道,如果他现在去了的话,就可以挽救一个年轻的小生命。如果不去,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决定后,麦老头从旁边的农具里找到两件雨衣和一个斗笠,急匆匆地便走进了雨幕里。
大雨滂沱,泥地被雨打湿的十分软烂,一脚踩下去,都难以拔出来。
此刻麦老头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就连那片麦田自己都是今天晚上第一次遇见,都不知道要走哪条路才能抵达。兴许还没找到那个小婴儿,自己便又迷了路。
不管了,找到孩子再说。
雨水顺着雨衣滑下,砸在麦老头身上有些难受。麦老头心里祈祷着,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个小婴儿。
一个闪电落下,使四周变得明亮起来。麦老头站在雨雾中,看到了那片麦田里的摇篮。
他心下一喜,连忙上前,查看小婴儿是否安全。做完一切后,他小心将小婴儿抱出来,按在最温暖干燥的怀里。又拿出那块玉佩,揣在了兜里。
才小心的按原路返回,麦老头感受着怀里小婴儿的温暖,心里复杂。
不知为何,回去的路比出发时的路更好走。不一会儿,麦老头就回到了山洞。
将身上被打湿的雨衣和斗笠摘下,抱着小婴儿,靠在了老黄柔软可靠的肚皮上。
麦老头看着小婴儿恬静的睡颜,蜷缩着的小手。
心里一软,一个小婴儿被抛弃在这荒山野岭,也不知道是哪家父母如此的狠心。既然如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孙儿。
刚好我姓麦,又在麦田遇见你,那你就是麦麦了。
从今以后,我麦老头也不再是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