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尊走在苏玉的前面,二人就这么慢慢地走在昏暗的走廊里,苏玉好几次抬头张张嘴想说什么,却都只是轻叹一声低下了头,直至走到了于尊房间的门口。
“于尊,很抱歉把你拉进这场争斗....”
终于,在于尊伸手推门的时候,苏玉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话,她从进到中域的那一刻开始就对于尊充满了愧疚之情,本来于尊如果一直呆在北域,一定不用如此拼命,再不济也能留住北域第一人的名号几十年,收几个弟子,最后善终,而自己虽然一直和于尊以情侣自称,不过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己知道,能不能撑过三年根本就不确定,所以她并不敢给于尊太多的束缚,生怕自己有一天...
听到这句话,于尊的手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略带不解地看着苏玉,苏玉慌忙躲开于尊的目光,不自在的看向别处。
“苏玉,你看着我。”于尊毫不客气地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两人的目光对视,缓缓问道“我是你的谁,你还记得吗?”
苏玉费力地张了张嘴,她知道于尊想要听什么,嗓子却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也许是她根本就不敢承认。
于尊见苏玉不说话,内心暗暗地叹了一声,也不强迫她,松开手推开了门,苏玉就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直到他马上关上门的时候,于尊才回头说了一句“苏玉,你变了很多...”
苏玉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抬手替他关严了房门,落寞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摘掉手镯,之前右手上细若游丝的红线此刻却像一条猩红的蚯蚓一样附在她的手腕上,若是细细看去,这条红线宛若拥有生命一般,随着苏玉的心跳不断地抽动。
苏玉伸出左手,用指甲不停地剜着手腕上的红线,越来越使劲,直至些许殷红从破损的手腕处涌出都没有停下,仿佛不是她的手一般,与此同时几滴晶莹的泪光从她的眼角泛出,痛么,苏玉真的没感觉到痛,更多的是内心的不甘和委屈,当年发生的事,除了溟柚以外苏玉没再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个红线不仅仅是索命符那般简单,更多的是对苏玉肉体的禁制,苏玉久久不能突破八天境,也是拜这道禁制所赐。
溟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看着哭泣的苏玉,出奇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手腕处的伤口飘起淡淡地红烟,苏玉的手指也像触碰到了某种屏障一般,再不能碰到她的伤口,没过多长时间,待红烟消散后,手腕处竟然完好如初,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玉无力的放下手腕,瘫坐在地上,想起于尊最后和她说的话,只能用苦笑掩盖内心的苦楚,自从他来到中域以后,红线膨胀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仅仅几天便扩张了三倍有余,现在靠手腕还能堪堪遮住,再过几天呢,一个月呢?苏玉实在是不敢多想。
“或许没有三年了,丫头,时间紧迫啊...”溟柚盘在苏玉的身边,看着她的手腕凝重的说道。
“一年时间,是我的保守估计,一年从一个七星境成长到能打败荒尊书院,就算是于尊也是不可能的,萧家和宇文寰成的组织根本指望不上,他们的目的是剿灭天光城...”
“哼!白煜这个老淫虫,若不是他,吾等怎会如此狼狈!”溟柚怒目看着苏玉的手腕,似乎是把嘴中的空气当做白煜,狠狠地撕咬着,牙齿磨合地声音不断地挑起着溟柚的回忆。
“荒尊,终究是个庞然大物,仅凭我们想扳倒它...难呐。”苏玉思索着对策,半天确实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无奈地长叹道。
约一刻钟后,苏玉突然淡淡地说道“溟柚,要不我们回北域吧...”她当然知道,这么做无异于给自己和溟柚判了死刑,但她实在是不敢让于尊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自己和溟柚本就是将死之人,没必要再搭上个于尊,至于萧家有宇文寰成做后台,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吾倒是没意见,活了几百年,早就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了,不过汝该怎么和于尊说呢?”溟柚学着人类的样子抱着胳膊,闭着眼问道“以他的脾气,能和汝回去就有鬼了。”
“按照计划,后天萧家就会和于家起正面冲突,明天是最后的时间了。”苏玉说道“他曾经答应过我,要听我的话的。”
“他要是能听汝的,吾直接把这个桌子吃了。”溟柚不屑地指着一旁的木质桌子说道,随后打量了一眼苏玉,接着说“平时挺机灵的小丫头,怎么现在脑子和短路了一样呢,那汝还不如从了白煜来的更快。”
“溟柚,我和你说过,那件事休要再提。”苏玉怒目瞥了溟柚一眼,溟柚自知失言,闭着眼趴了下去。
苏玉站起身来,冷冷得看着手腕处的红线,冷声说道“我宁可拼的自爆灵脉,也不可能放过那个老混球。”
溟柚看着苏玉,缓缓说道“丫头,汝现在内心太过矛盾,又想杀了白煜又想保护于尊,这样对修炼没有一丝好处的,说不定还会激起心魔。”
“我的修炼路早就断掉了。”苏玉不停地揉捏着手腕上的红线,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