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楹听后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点了点手里的烟灰问她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赵宜弦鼓了鼓腮帮气的像只河豚。
帝楹低低的笑出声来。
“我没多少时间可活了。”
她笑完后平静的阐述事实,像个局外人一样点评。
赵宜弦呆愣在原地,而她站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后上楼。
“你说清楚,什么叫你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哪有这么咒自己的。”赵宜弦反应过来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眼眶红红的,“我爸身体不好都比你活的久。”
“对啊,你爸身体不好都比我活的久,可能就是命吧……”帝楹眼神没有聚焦的落在远处的阿睿身上,它已经是条老狗了。
眼见赵宜弦要落泪,帝楹笑的很温柔的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别哭。”
“做个约定好不好,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会变成其它的样子陪着你,一直到你去世。”
“我不,爹爹就是个骗子!”赵宜弦赌气的跑回房间。
帝楹叹了口气,捂着嘴咳嗽起来,楚川在一边递上手帕。
“还是个小孩子啊……”
帝楹捏着染血的手帕看着她房间的门出神。
两年后,帝楹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躺着了。
赵宜弦也终于相信了她说的活不久了的话。
鸲北为了方便照顾她,宣布了退圈,虽然退圈时合同没到期算违约,但他更算是上任总裁夫人,公司都是他媳妇儿的,违约算什么。
温扬润听了帝楹的专心致志的教赵宜弦它们这一大资产的打理,林西止在物色新的年龄合适的特助接手温扬润的位置。
帝楹一天二十四小时内就有十八个小时在昏睡。
鸲北寸步不离的受着她,帝娣和赵宜弦在的时候就坐在窗边麻木的看外面的那棵梧桐树,只剩下他和帝楹的时候,就会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红着眼哭。
顾覃在她住院的这四年内只来过两次,一次她刚住院,幸灾乐祸的说好好受着吧,四年时间没人管,这个灾你还是要过的。
一次她病危去世前一个小时,他说还有一个小时就渡完劫了,有什么要跟他们吩咐的抓紧吩咐一下。
然后帝楹就靠到了床头,拉着鸲北让他先给其他人发消息。
“我是不是变得很丑。”帝楹化疗把头发都剪了,长发剪的很短,后来都掉完了。
“不丑,宝宝永远是最漂亮的。”鸲北忍着哭腔坐在她旁边。
帝楹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
“我要走了。”帝楹抬手摸上他的脸,干枯的手背到现在还扎着针,“你在这里要好好的,等我带你回家。”
鸲北敷上她的手背点头,强忍的眼泪终是流了出来。
帝楹有的没的说了很多,一边笑着一边流泪。
“我们又要好长时间不能见面了,希望这次分别,不是永别。”帝楹看着他的脸,想要将他的样子刻在骨子里,这次分别大抵又要好久不见了。
鸲北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帝娣和赵宜弦是前后脚到的。
帝娣没有赵宜弦反应那么大,只是说了一句恭喜姐姐,一切都结束了。
赵宜弦翘了一个跨国会议赶来的。
顾覃飘在半空告诉帝楹,还有十分钟。
帝楹的数据又是一阵下滑。
她招手让赵宜弦到跟前来。
“还是这么爱哭,爹爹这次没骗你吧?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学会一个人,遇到困难多向他们请教请教。”帝楹喘了口气,打算一次性嘱咐完。
“这十来年教你的不要忘记,对自己狠点没坏处。但是不要像爹爹这样了。”
赵宜弦眼前一片朦胧,听着她的嘱咐忙不迭的点头。
帝楹安心了,看向鸲北。
“三”
“鸲北。”
“二”
“我在呢宝宝。”
“一”
“我爱你。”
“嘀——”
帝楹的数据归零,手无力的从鸲北手中滑落,嘴边带着很淡的笑意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