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

“奶奶，我回来了。”顾晚推开门。门发出“吱—”的声音，似乎在欢迎顾晚回来。

“是晚晚啊，饭就快好了，今天怎么回来晚了？”奶奶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问道。

“啊，路上出了点事。”

奶奶看了她一眼，念叨似的话不带重复。

“都说了不要走读，你看看，这路上就你一个小姑娘它不危险吗，你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我咋弄，你留我一个孤寡老人我告你啊…”

“奶奶，好了好了，我这不没事吗，还有，不要把锅放在茶几上！”

“好好，我这就收。”

“鸡蛋不要放在沙发上！”

“好，我收了，你让客人先坐。”奶奶把鸡蛋和锅拿进了厨房。

“嘶…忘了说，和你关系很亲且有血缘系的人也看得见我，只局限一人。”顾徊羽说道。

“哦…那你好好想想，该如何给一位顽固的老人解释清楚。”顾晚瞅也没瞅她一眼，但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

“……”顾徊羽想她哥了。

厨房里叮啷咣当得响了一会，然后停了。

“我奶奶手艺很好的。”

“嗯，我会期待的。”

奶奶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顾徊羽看了一眼，色相好，味道好，渍渍渍，不愧是别人家的奶奶，瞧她哥，就没下过几次厨房！

随着菜被一盘盘端上来，奶奶也随之入座。她热情的拉过顾徊羽的手：“好孩子，多吃点，不够奶奶再给你做，咱家虽然没你在基地住的舒服，但好歹吃饱穿暖是没啥问题的，你给奶奶好好说，你是怎么失踪到这来的啊—”

“奶奶，吃饭。”顾晚打断奶奶的发言，恰到好处的拯救了顾徊羽。

奶奶瞪了她一眼，“好，吃饭，来，多吃！”

晚饭结束，奶奶起身收拾了碗筷，只留下顾晚和顾徊羽两人。

“你奶奶真好。”似乎是感叹，又像是别的什么，顾徊羽想到了那没什么印象的童年，有一位老人也曾这般对她，可是后来，老人走了，只留下顾迟和顾徊羽，这一走，就是再也不见。

“谢谢。”顾晚礼貌回复。

“…嘶，我说的是奶奶，又不是你。”顾徊羽表情微妙。

“……闭嘴。”

“……我不，我偏不～”顾徊羽欠揍的挑战顾晚的极限，甚至放开嗓子朝厨房喊，“奶奶，你真好！”

正在厨房忙活的奶奶乐开了花。

.

夜色渐渐深了，草丛深处偶有蝈蝈鸣叫。

“老大，查到了，和顾迟他们那个实验有关。”

“好，跟进点，这次绝对不能放着这两个祸患了！对了，把上次爆炸的那具尸体带回来，他们肯定会来取的，等着吧。”

“是。”

.

钟还没响，但顾徊羽却醒了，作为一介灵魂，她不需要另腾出一张床来。

“汪汪汪！汪！”楼下养狗的林姨一早去遛狗了，顺便把她的摊子摆起来。

顾晚刚醒，就看见顾徊羽一身特工衣在她眼前漂游，愣了一下，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净的白裙子扔给了顾徊羽。木板因她的举动而摇晃，里面的衣服并不多，这条裙子就是顾晚唯一的一条裙子。

顾徊羽看着别过脸的顾晚，嘴角上扬。她晃晃手中的裙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啦！”

她清晰的看见，顾晚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后耳根通红。

顾晚扭头，甩门走人。

“阿嚏！”刚换下特工服的某人有点不习惯的打了个喷嚏。顾徊羽抽了张纸擦了擦鼻子，随手扔进垃圾桶。

一张碎纸屑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有几个黑体字：抑郁症确诊。

原来小姑娘抑郁了啊，怪不得不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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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奶奶一早就起来张罗早饭，这会饭已经好了。

顾晚靠在厨房门槛上，越想越不对劲，这要是搁以前，奶奶哪起这么早过？“奶奶，你不对劲。”

“…那么，明显？”奶奶挠挠头。

“嗯。”顾晚拿上鸡蛋，“我走了啊。”

“哎，我饭好了，不吃点？”

“我拿鸡蛋了—”

“那怎么能吃饱呢，奶奶手艺真好！”

“那是，你奶奶我可是做了几十年的饭了，可惜啊，有的人她不领情呦～”

“就是—”

顾晚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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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叫在耳边，天上有几朵疏淡的云。

“你叫顾晚，今年十八，即将高考。”

“嗯。”

“双亲抛弃你，目前与奶奶一起生活？”

“不是，是车祸死了。”

“你……”

“说。”

“患有抑郁症。”

“…”

顾晚从没有情绪波动这么大过。

父母去世，和奶奶一起住，被嘲讽，被欺负，从小到大，她都清楚的告诉自己，她就是她，不必听信别人的话。

可是，可是…

顾徊羽的出现，搅乱了她平淡无味的生活，平静的水面被搅乱了。

现在，她跑来告诉自己，她知道自己抑郁了，为什么？

为了嘲讽自己？

就为了这个？

“没关系，我和你交朋友啊。”

顾晚抬起头，顾徊羽大咧的笑映入眼眶。

她虽然很孤独，但是她从不需要朋友，她不想为了这种虚假的关系浪费时间。

但，如果是顾徊羽的话，试试也没什么吧…毕竟，她目前为止，离不开自己呢。

她低下头，深吸一口气，重新抬头时，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好。”

她承认，孤身一人的她也抱有了期待。

顾徊羽笑了：“我的好朋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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