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殷殷回去后,戚容又是好几天不见人影,因为之前发生了一次暴乱,丞相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去,哪怕有人跟着也不行。
想要外面的小玩意或者吃外面的点心零食,都是让人去买回来。
而且丞相也是早出晚归,这一切都像是黎明前的平静。
她为了避免自己逃离的时候太狼狈,提前将一些金银珠宝埋起来,不过鸡蛋不能再一个篮子里,所以,她藏了好几个地方,为了避免亡机,还画了一个地图。
这日,锦雀照常给凌殷殷梳头。
凌殷殷在首饰里挑了一对金月玉兔耳坠,可爱又不失华丽,随后有拿出一只镂空祥云纹银戒带在食指上。
”锦雀,今天外面有什么情况?“凌殷殷边挑首饰边问道。
”国主颁布了一条驱逐永安人的命令,现在他们都被关城外面了。“锦雀梳好头发后,拿出一只簪子开始在凌殷殷的头上比划,”国主也给了他们些银钱盘缠,但是他们就是不走。“
”嗯。“
这个局该怎么破呢?过去那么久了,永晤还记得她吗,她是这世上唯二知道他过往的,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小姐,小姐?”锦雀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见她回神,“小姐看看怎么样,可还满意?”
凌殷殷看了看铜镜的自己,有些扭曲,也看不出来什么,“行,可以。”
换完衣服,用过早膳,她就叫锦雀下去了。
她照常,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开始练字。
“哎~”凌殷殷赶紧放下毛笔,看着被她碰掉的一幅画,她将那画捡起来,打开,赫然是一副——太子救小儿图
她看着这幅画,突然想到那天寺庙的小孩,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那个小孩就是这幅画上的小儿。
虽然她当时也不曾仔细看他的脸,但是就是感觉像。
凌殷殷轻轻咬了下唇,将这幅画收起来撞到画筒里,然后拿上斩缘,披上梵天绫,偷偷从府里溜出去了。
她来到寺庙,看着那尊泥像,还是有些想笑。
凌殷殷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跑进来,见庙里有人,愣了一下,然后将太子手中的花换成新的,才看向她,有些警惕,但是没有恶意,应该是认出她了。
“谢谢你,之前在养病,所以今天才来当面感谢。”
那少年看着她,点了点头,不过眼中明晃晃的写着“我知道了,说完了,就赶紧出去。”
凌殷殷像是假装看不见他眼中的疏离一般,将画筒里的画拿出来,打开,将有画的那一面朝向他。
“这画中的那个小儿是你吗?”凌殷殷见他痴痴的望着画,心中就有答案了,“那你喜欢这幅画吗?”
那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凌殷殷将画卷好,放回去,自顾自的说道“这幅画谢怜表哥也看过,他说不错。”
她朝着他走了两步,那少年往后退了两步,反复两次,她见那少年都快退出庙了,而且警惕的看着她,仿佛随时要逃跑。
她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那少年不动,凌殷殷再次说道。
终于在她说第三次的时候,他有些犹豫的过来了,停在他两步之外。
凌殷殷看了看他身上脏兮兮偶尔有些暗红的绷带,又看了看他垂在两侧的手,温柔道:“手伸出来。”
那少年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把手伸出来了,他看向她有些探究和不明所以,像是搞不懂她在耍什么把戏。
凌殷殷拿出一瓶治疗外伤的药,因着她之前有过划伤的经历,所以,身上会带一瓶药膏,今天正好用上。
“不要动。”那少年竟乖乖的听话,真的不动,只不过一直看着她的画筒。
凌殷殷给他手上上好药,然后将手帕拿出来,展开看了看,然后一用力,从中间撕开。
给他的手包好,打了个结。
把剩余的药膏放在他手里,然后又把那画筒放在他手掌上。
那少年看着那画,还是一动不动的,她有些犹豫的说:“现在可以动了。”
那少年将画筒立刻紧紧握住,说道:”是。“
”嗯?“
”是画中的..."
凌殷殷见此,脸上露出一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咳。”凌殷殷掩嘴,轻咳,“当涌泉相报,这次仙乐国必定发生暴乱,谢怜表哥下凡,你就去从军吧,说不定还能跟他一起并肩作战。”
少年闻言,猛地抬头,神情有些激动,眼中像是被染了几分光彩“真的可以吗?”
“当然,不过你要有耐心,那个药瓶整个丞相府就我有,你可以拿着它来找我,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哦。”凌殷殷看着眼前低她半个头的少年,“还有你得长高点,努力变强才行,不然你可能会被敌人杀掉,给谢怜表哥托后腿,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凌殷殷不等他说话,便跑出去了,等那少年跟出去,早没人影了。
凌殷殷刚回到屋子,就看见她爹坐在高座上,旁边跪了一堆丫鬟侍卫。
“哼!你还知道回来?”丞相见她顿时怒气横生,“跪下!”
凌殷殷走过去,规规矩矩的跪下,“爹,女儿知道错了。”
“错哪了?”
“不该不跟爹说一声,就偷偷跑出去。”
“你还知道!”丞相气的有些咬牙切齿,猛地一拍桌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现在流民暴乱这么多,你长的又是花容月貌,要是被人掳了去,我还活不活了?”
“我不敢了,真的,我以后会乖乖的呆在丞相府的,等外面安生了我在出去。”
“你呀你呀,等平了这暴乱,就让国主给你赐婚,把你嫁出去,省的你老气我。”丞相说着,还像是穿不上气似的,抚了下胸口。
“爹,我要是真嫁出去,你就真舍得,万一我在他家晚起了会儿,就说我有爹生没娘养,怎么办?”凌殷殷说着,擦了擦那不存在的眼泪。
“他敢!老夫不让他负荆请罪写一万字的忏悔录,然后八抬大轿的把你重新抬回去,我就不配当这个丞相!”
“出嫁从夫,等爹走了,他们还会欺负我的。”凌殷殷说着更委屈了。
丞相赶紧把她扶起来,哄她,仿佛刚才一回来就让她跪下的人,不是丞相。
其余的丫鬟侍卫早已见怪不怪。
........
又过了几天,城外的流民越聚越多,据说还因为一个生病的小孩,与守城的侍卫发生了矛盾,好像很是严重。
因为这些事,凌殷殷被看管的更严了,府里的侍卫也加强了巡逻和训练。
上天庭
“帝君,我要回人间去了。”
君吾思忖片刻,从宝座上站起来,温声道:“仙乐,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先冷静。”
“帝君,我此来非是询问,而是告知,我的子民正陷在水深火热之中,请恕我无法冷静。”
“世事自有定数。你可知,你这一下去,便是犯禁了。”
“犯禁便犯禁!”
谢怜欠身俯身,道:”请您网开一面,给我一点时间,既开站,死伤无可避免,但是如果我能平定这场战事,让最少的人死去,把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战事结束后,我愿意回来请罪,届时任由您处置。无论是将我压在山下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绝不后悔!“
”仙乐。“君吾叹息一声。
“你救不了所有人的,甚至有可能你的至亲至爱也因为你的影响死于非命。”
“那我只有试过才知道,就算我要死,一把剑将我穿心而过,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只要或者,我还是回拼着我一口气挣扎到底,至于我的至亲至爱,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他们!”
说完,便去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