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听到公孙恒的名字，延利可汗那双本就非常大非常圆的眼睛瞪的更大更圆了。他打量着这位外表看着颇有几分丧苍颓败模样的中年人，见他虽然沦为奴隶、身戴枷锁，却仍然挺直了脊背，虽然眼神颓废，五官却显得英气端正。

延利可汗忽然大笑几声，说道：“隼儿，这次你立了大功，竟然活捉了公孙恒！不过，我怎么听人说公孙恒为保城内百姓，已经自刎身亡了啊？”

阿诗勒隼站出来行礼说道：“可汗恕罪，属下也是为了将公孙恒带回草原，才放出了这个假消息。如今公孙恒在大唐已经是个死去的人了，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到大唐效忠，想来会更愿意为我阿诗勒部所用！”

见这些人当着他的面儿肆无忌惮的讨论着，公孙恒原本平淡无波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不悦，他眉心蹙了片刻有舒展开，他如今不过一个阶下囚，妻儿属下都在阿诗勒隼手中，自然不能逞一时之快。

公孙恒瞥了一眼草原女子打扮的阿诗勒玉儿，自然认出了这就是前短时间和阿诗勒隼一起出现在㮶州并且凑巧救了他的夫人和女儿的那位“少年”。

他早就猜到他们身份或许不简单，却着实没想到。这二人竟然是阿诗勒部的特勤和公主。

阿诗勒玉儿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公孙恒面前，“公孙大人，当日曾言若有机会定会报答我们救你妻女的恩情，现在就有一个机会，你要信守承诺么？”

公孙恒微微闭了闭眼：“恒感激二位昔日救我妻女之恩，只是要想让我依附阿诗勒部，并且为草原效力，恒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他是中原人，他可以是前隋的臣子，也可以是大唐的守将，却唯独不能是草原人的军师、谋士。

阿诗勒玉儿轻轻笑了笑，“我欣赏公孙大人的骨气，穆金，让人卸下公孙大人手脚之上镣铐，我想有朝一日，公孙大人定会发现，草原人和中原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的血也是鲜红的，他们也渴望着和平而安定的生活。”

延利可汗全程欲言又止，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全凭阿诗勒玉儿做主了。

公孙恒眼神有些复杂，“你就不怕我逃走吗？”

阿诗勒玉儿自信说道：“在阿隼的鹰师部落，你是逃不走的。”

阿诗勒隼嘴角微微弯曲，整个人都柔和了。就连穆金也忍不住看了阿诗勒玉儿一眼，显然么想到这位草原公主这般信任鹰师。

阿诗勒玉儿说完，这才看向一旁的李长歌，她尾音清扬，带着点好奇，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

“你的名字真的叫李十四么？”

李长歌打量着阿诗勒玉儿，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带着满满的嘲讽之意。

“昔日在长安城街上，有幸与公主见过一面，那时到不曾料想到今日。”

阿诗勒玉儿微微笑道：“世事难料嘛。十四郎，你是想回长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