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了鬼零和鬼一,谢庭深开始思考起住处问题。现在大半个修真界都在找他,虽然没找到这里,但今天在览芳阁里林轻先是大闹了一场,后面鬼零鬼一又找麻烦……估计消息很快就传播出去了。
啧。
白衣剑修颇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林轻的嘲讽还犹在耳边:“我说怪不得这几日这么多人怎么也找不见瑶光君,谁能想到瑶光君躲在这种地方?”
谢庭深灵感迸发。
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刻板印象造就思维误区,原主在修真界循规蹈矩生活几十年,君子形象深入人心,没有修士会想到他会出现在烟花之地,搜索时也下意识避开这些地方。
利用思维误区,他完全可以去青楼,赌坊,斗兽场这些三教九流之地避上几日,躲躲风头。
谢庭深脚下一拐走进一个阴暗无人的小巷,手中的传送阵盘发出一阵白光将他笼罩,当几个修士走至小巷口往里张望时,白衣剑修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漠北素来是苦寒之地,冬季的漠北比其他地域还要冷上不少,雪花几乎是落地成冰。
谢庭深易了容,标志性的摇光剑被他收了起来,改为一条黑色软鞭挂在腰间,换了一身张扬无比的红衣,金线在衣摆上勾勒出繁复华丽的牡丹花纹,肩头上还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神鸟毕方。
原主那一衣柜子都是不同款式的素净白衣,看得谢庭深咋舌。他倒不是不喜欢白色,但天天一个颜色,任谁都会腻吧。
啊,原主除外。
以防万一,谢庭深还使了缩骨之术更改骨相掩盖实际年龄,现在的他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个少年了。
谢庭深懒懒散散抱着酒坛子躺在一头白虎背上,任由白虎带他进了斗兽场大门,嘈杂喧闹人声鼎沸的斗兽场静了一瞬,只剩灵兽的嘶鸣。
红衣少年长发如墨,眉眼秾艳昳丽,水润的眼眸半睁,眼尾洇着一抹浅红颜色,那只随意拎着酒坛的手骨相极佳,纤长细腻,精致漂亮如同艺术品,雪白的指尖被粗糙的绳子勒出了几条细细的红痕。
他身上的酒气并不熏人,带着独属于果酒的清甜气息。
这般躺在白虎背上,如同一盒香气四溢的红胭脂陷入了一团柔软白雪之中,又似荒漠雪原里生出的一枝艳丽金丝海棠,鎏金酒红与白雪相衬,比江南烟雨中的浅碧轻红更要蛊惑人心,无需世人品评分辨,自是花中第一流。
守门人难得找回几分良心,以往他骗也要把人给骗进来,为斗兽场增加创收。现在人都进大门里边了,他反倒上前伸手拦了拦,止住那头灵兽的脚步:“这里边可是斗兽场,小公子走错路了吧?我送你出去。”
少年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不染浊尘,不知世事。许是醉了酒,才到了这等脏污之地。
他仿佛生来就该高坐明亮殿堂之上,行走与华丽宫阙之间,与这座浸染血色的斗兽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