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只有点点的星光，但是程姎在，凌不疑恍惚之间便看到了一轮皎洁温柔的月亮。
她走向他，“如果存在，他们更渴望的是活着的人幸福，因为他们是为了别人的幸福战斗而亡的人。”
“是么？”黑甲的将军呢喃着，他这样高大，这样厉害，却又在这个瞬间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
程姎不知道他是否又想起孤城被破，家人被诛，绝望无助的那个时候。
“可活下来的人是没有办法幸福的。”少年将军的神情痛苦内疚中带着深深的寒意。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不该靠近程姎的，他大仇未报，前途难料。
可在这样黑暗的路上，他已经一个人走的太累，太孤独，便忍不住希望月亮的陪伴。
“我听过一句话，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如果过去太过沉重痛苦，那便努力的结束。
在结束之后，总会迎来新的人生。”
在他身侧的女子这样说道，“就像明天太阳照常会升起一般。”
“可如果明天没有太阳呢？”凌不疑问道。
“那还会有月亮，有星星，有灯烛，总不会全然无光的，人总要有希望的。”
程姎坚定而又温柔的回答。
少年沉默了下来，他听着她的话语，分明姎姎什么也不知道，可每一句话却说的那样好，仿佛是命运在借着她降下指导。
“你说得对，人总要有希望的。姎姎，我也迫不及待的希望结束掉一切，然后和你走向新的人生。”
凌不疑带着淡淡的笑意，他那痛苦的挣扎着的灵魂在这片刻间得到了安宁，似乎幸福触手可及。
男人摸了摸手腕边缠绕着的琴弦，那正是程姎为他拔箭后，他洗干净留在身边的。
两人站在院子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星星，凌不疑以夜深露重的理由送她回房休息。
第二天，凌不疑带着黑甲卫如潮水般从山间撤离，此番还有军务等待回去处理，他忍不住回望程姎。
只见她和少商站在前方，侍卫武婢的尸体随着柴火燃烧。
“愿诸位英灵安息。”程姎行了一个拜礼，少商亦是如此，身后的众人传来哭泣落泪之声。
而一切落定后，三叔父程止姗姗来迟，“姎姎，嫋嫋，你们没事吧？你们三叔母呢？”
三叔父从马上跳下来，囫囵地看了一遍两个侄女，便奔着马车喊着舜华，舜华去了。
“少商，你可还好？”楼垚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握着少商的手问道。
而何朝旭则带利落下马，快步如飞地走到了程姎的身边。
“程三娘子，你可有受伤？”
少商一下子挣脱了楼垚，却又瞧见对方关切的神色，只好回答：
“我没什么大事！”
程姎也摇了摇头，“何小将军不用担心，程姎不曾受伤。”
而马车上，传来了三叔父冲着三叔母的高声辩白：
“夫人有所不知啊，那楼垚瘦弱不堪，一路上晕过去三次，幸亏你夫君我镇定！还有那何小将军的助力！”
何朝旭眼神略带诡异的看了一眼马车方向，然后似乎又顾忌到了什么，便说自己带手上的手下人去找大夫。
少商则是不高兴看着楼垚道：“你便是这般救我们的？”
委屈巴巴，花花越来越少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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