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结果并未出来,顾愿早就在长安待腻了,她还是喜欢姑苏,虽不似长安这般繁华但是姑苏的山水皆是温柔乡。
顾晏武受朝廷任命到宫里撰写地方县志,而顾晏武正是顾愿的二叔,顾愿听说能进修史馆,央求许久顾晏武方才答应,顾愿扮成侍从与顾晏武一同入宫。
有几个宫人带他们进了修史馆,刚踏入修史馆顾晏武便小声地提醒顾愿道:“不许胡来,也不要随意走动。”
“是,二叔。”
顾愿也是小声地回答,她哪里还是幼时那个调皮的小孩,孰轻孰重她是知道的。
听着缓慢的脚步声,迎面走来了裴奕安,他此番也是来撰写地方志的,顾晏武立刻行叉手礼:“下官见过世子。”
裴奕安点头回礼便进去了,穿着一身洁白的直裰常服,以白玉冠束发,腰间系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步履变得轻快只留下一抹留白。
顾愿低着头,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只有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便是她钦佩的人。顾愿心里早就埋下了小小的芽,有时候人也真是奇怪,只知道他的名字虽未曾谋面却也记挂了许久。
顾愿躲在一个书架旁远远的看着裴奕安,这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裴奕安墨染般的发丝称得他的脸珍珠般的白净,但是他的白净并不像女孩,他的目光很是平淡,顾愿很早以前便听说裴奕安不通人情。
突然,裴奕安抬起头看向了顾愿轻声说道:“临安地方志。”
顾愿像是被惊扰的麋鹿,感到惊奇又紧张,左右看了看方才确信裴奕安是在与她说话,她故作淡定查看周围的书架果然找到了。
顾愿快步上前递给他,裴奕安当下毛笔双手接过开始翻阅,见着顾愿看着他不动方才问道:“有事?”
“没……没事……”
顾愿与他四目相对感到慌乱一时之间说话都不利索了,他长得真好看,眉毛那般浓,眼睛那般清澈,一张俊逸至极的脸庞淡然清雅,他就像是姑苏的水乡,看着清冷实则柔情。
不知怎的,想到这里顾愿突然脸一热准备转头就走,希望不被裴奕安发现她因为害羞而红润的脸,谁知裴奕安瞥了一眼案台上的砚石快干了又吩咐道:“研墨。”
顾愿本来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瞥见裴奕安很快又继续投入了撰写之中,并没有再看向她时她方才放下心来研墨。
她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突然就发生了。她只觉得脑子轻轻的,心里满满的,她或许不知道这就是幸福感。
写着一会儿,裴奕安陷入了沉思,带着些些疑惑微微蹙起了眉头,顾愿瞥了一眼她其实知道,但是她没有说话。
但是很快裴奕安还是跳过了那一页,接着写后面的内容,时间过得很快屋里已经点起了灯,天色逐渐变暗,裴奕安也终于写完了那本书,独独缺了那一页。
他将书合上,放置在案头上若有所思的离开了,顾愿见着他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二叔,此时的二叔正忙于撰写之中。
顾愿方才拿了一张稿纸将裴奕安未写的内容写好插在书中,与她一同长大的江瑾怀便是出自临安,所以对于临安的一些事顾愿是知道些的。
但是顾愿不好直接同裴奕安说,毕竟她是冒充二叔的侍从混进来的。
第二日来的时候,裴奕安翻来昨日未完成的内容打算继续撰写,看到夹在书里的稿纸时心头一震。让他感到惊讶的不是内容,而是顾愿的字与他的字迹十分相似。
带着些好奇的他与昨日当值的宫人询问,宫人并未注意是谁写的,但不愿被发现自己不称职。左右一想昨日只来了顾晏武,所以便索性说是顾晏武写的。
裴奕安也不再问了,顾晏武与他不同,他自幼便是在长安长大,论年龄资质自然都是更浅薄些。世上相似的人都有,所以相似的字迹好像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