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院落里有棵桂树,阳光透过层层茂密的枝叶化成斑驳的光影,树下躺椅上的人悠闲的拿着茶吃着糕点瞧着在练功的一个个小人。
“翠衣薄纱如花艳,柳眉凤眼俏佳人。”说的大抵就是我的这位师父。她曾是城里最出名的角儿,如今她依然是这园子里最好的角。
而我是师父捡回来的孩子,师父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望舒(月亮的别称),只因我是她在月圆时捡到所以取了怎么个名字。
我自小在师父和师兄弟的影响下,也开始爱上的戏,我央着师父教我,师父告诉我说“你想学就要耐得住苦,不要半途而废,不然就不要我了。”
我自是不会放弃的,我也吃的了苦。
我开始随着师兄弟们练功,从基础功开始苦练。不知不觉中都过去了十几年,我终于是能得了师父的肯定能上台唱戏。
师父给我取了个艺名叫“君怜”。师父说“不要忘了你的本名,那是你的初心。不要像我一样,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唱戏。”
我的第一场戏唱的是嫦娥,那也是师父的第一场戏。
我站在台上心无旁骛的走着唱着,台下站着坐着的人鼓着章叫着好,他们有人还会丢写什么上来,我没看清,大抵是那时候心里有的只是戏。
下了台,散了场,师兄师弟们都说我很有天赋,第一次唱就能唱的这般好,以后一定会是个名角。
师父夸我了,她说在我身上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她说我以后会比她还有出名,说我以后怕是要被很多人请过去了。
我一曲成名,因着身资卓越,因着嗓子好,当然或许有一部分是因着师父的名气吧,比较这城中谁不认得师父啊,谁不知道素烟的戏唱的多好。
有了名声之后,我开始经常上台唱,可最受人喜欢的,还是那出嫦娥奔月,那是我唱的最好的曲。
外面好多人开始争先恐后的来给我送礼,想看看我妆下面的那张脸是不是如仙女那般。
他们议论的越来越离谱,我就只能跟着师兄弟们出去转了一圈。
更多人开始登门,师父找了那人,他们才收敛了些,我落了清净方才能好好休息好好唱戏。
师兄弟们常在院子里议论那些人把我传的有多好看,是个温柔清冷的人。传的要多神有多神。
因着这传言,那些个达官贵人有许多经常来捧我的场。
那些人的眼里带着贪婪,带着色欲,冒着绿光。每一次曲终向着听众鞠躬致谢的时候,看到他们的眼神我就有些想吐 。
我知道他们那是因着得不到我师父所以就想着把我拿下。
可他们到底还是痴心妄想,师父身后的人他们得罪不起,有师父在他们也动不了我。
我很好奇那个人,师父背后的那个人。我听传言说他权利很大的是他身边没几个男女人,他也不经常外出,偶尔一次很多人跟着近不了身。
可小时候不懂事,一个人睡害怕了,师父又经常晚上出去,每每这个时候我爬在窗子前发呆,想着为什么师父总是不在,她又去了哪里。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去问问师父,可我是个不喜欢说话不会说话的人,我怕说错了什么让师父不高兴她就不教我了。
长大了后我依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我的话很少,也不怎么跟师兄弟们一群玩闹,师父因为这个经常拉着我跟我说让我话多些,跟师兄弟们一起玩玩闹闹,可惜我到底融不进去。
知道那件事是因为坊间传闻和师兄弟们聊的八卦。原来师父为了保住戏园子不被人挤兑被人砸掉,为了我们不颠沛流离,为了不被那些人抢去做姨太太,她不得不找了个身份地位极高的人做他的情人 。
今日唱了好几场,师父说我有些累了让我休息两天。 其实我并没感觉到累,我只是怕自己真的累倒了就不能唱戏了,那样我心里也多难受啊。
早上起来,师父还是躺在她那张躺椅上喝着茶,见我出来就让我出去转转别老闷着,到时候带我出去什么都不知道她要被人笑话。
可我不想,我已经休息啊一天了,我要接着唱我的戏了,外面好多人我的听众带着看我呢。
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个我不认识的新面孔,也不知从那日起他开始经常过来,每次都是一个位置,每次都是要杯清茶,听完他就离开。
之后的日子里,我唱着我的戏,他喝着他的茶。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名声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不喜欢跟人说话,我开始经常一个人闷在屋里琢磨着我的戏,除了吃饭时候唱戏,我的世界里好像再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