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珏看着眼前在这一幕,无悲无喜,见荆洛璃眉头轻蹙,问道:“璃璃可是在疑惑皇帝为何要毁了墨昱琛?”
荆洛璃点头。
“是怕自己失了皇位。”墨澜珏淡淡道。语气中不乏讽刺。
“皇位?”荆洛璃不敢置信。
这皇位本来就是他的,他就是防也不至于这样防着自己的儿子吧。
这样的人真的配为人吗?
荆洛璃指尖一弹,一道白色的粉末落在皇帝的鼻尖处。
疼的时候该醒着才对。
不消片刻,皇帝缓缓睁眼,只觉自己身上又酸又痛,垂眸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身边对他又锤又打。
他心下顿怒,抬手一挥将人推开了去,怒道:“逆子,你在干什么?!”
墨昱琛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没有防备,一下被推到在地。
听他问话,墨昱琛冷笑一声:“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皇帝心下一紧,他知道了?他眯着眼看向墨昱琛,既然知道了,那他也就没必要在装什么慈父了!
“哼!知道了又怎样,你难不成还想弑父吗?”说罢,他抬头朝门外唤了声王德。
也是这时才发现屋内还有另外两人,他心下一惊,要不是灵力莫名其妙的没有了,他怎么会靠眼睛来提高警惕?!
眯着看着两人,忽地双目圆瞪,嘴唇哆嗦:“你、你怎么来了?!”
墨澜珏嗤笑一声,“当然是来看你的了。 ”
“朕没问你!”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墨澜珏,继而看向荆洛璃。
“哈……原来陛下是在问我啊,嗯,我是来看你的。”
“哼!不需要你假好心,给朕滚出去!”皇帝气喘嘘嘘。
身上的伤痛,让他有些吃不消,该死的荆家,该死的逆子!
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人,皇帝面上肌肉颤抖,透着恶意的狠厉,他哆嗦这开口念了一串咒语。
让你走你不走,那就好好供朕发泄一通吧。
阴笑着看着墨澜珏。
而墨澜珏则是一脸平静的看着皇帝,他说不上来什么感受,恨吗?好像没有,似乎最多的只是恶心,看到这张脸,他下意识的犯恶心,就像跟别人吃饭一样的反胃。
他索性垂下眼眸,眼不见为净。
而荆洛璃也在同一时刻站到他的面前,挡住皇帝的视线,她个子不低,在女子中算是高的了,可是就算如此,也挡不住那高她一个头的男子。
不过也够了,至少成功的转移了那个……她都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的狗皇帝的视线了。
“你在念引蛊咒?”荆洛璃问。
皇帝眉头死死皱起,眼中闪着阴沉的光,怎么会没用了?
难道是解除了?
不可能!那位大人说了,这世上没有人能够解除怨邪蛊的毒。
他眯着浑浊的眼看向荆洛璃:“你做的?”
“嗯,我做的。”
“哈哈……咳咳……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那个保护你的荆向天已经……”
“我知道,你干的呗。”荆洛璃开口打断他。
他该庆幸墨澜珏救了外公,否则她会一寸一寸的活剐了他。
感受到荆洛璃沉冷的视线,皇帝面上一抖,强撑着脸,“所以你是来杀朕的?哈哈……有他那么个老东西陪着,朕也不算孤单。”
荆洛璃嗤的一笑,“你会孤单的,外公不会跟你走一条道儿的。”
阴间路与阳关道,只要没死,那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走吧,早朝该开始了。”墨澜珏看了眼殿外的天色,说道。
荆洛璃也不想听皇帝闲扯,挥出一根银针,压了下墨澜珏留在墨昱琛体内的那道灵力,对他说道:“扶上你爹,去凌天殿。”
几人到时,凌天殿已经站满了朝中大臣,为首几人见皇帝是被墨昱琛扶进来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顿时以为皇帝是被人绑架了。
王丞相怒喝:“大胆贼人,不想死的,快放了陛下和太子殿下。”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质问。
而此时的墨昱琛,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直觉不会是帮他这个好父皇的。
于是果断的站在了荆洛璃他们这一边,他抬手示意安静,“王丞相,不是贼人, 父皇也无事,只是有点累了。”
荆洛璃诧异的看了眼墨昱琛,心道,还真是狠,知道他们想要杀了皇帝还这么配合,她该说真不愧是父子吗。
墨澜珏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据他所知,这个墨昱琛看起来人模狗样,实际上同他那父亲丝毫不差,甚至更狠。
王丞相听他这么说,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刚想开口,站在一旁的凌太傅伸手拉了他一把,示意先别说话。
荆洛璃假装没看见凌太傅的小动作。
墨澜珏抬手打了个响指,几个呼吸间,梓昀拿着数道布帛站在了墨澜珏身后。
“主子,三皇子殿下就在宫外,应该马上就到。”
“嗯,念吧。”
梓昀上前一步,打开其中一个布帛,大声道:“元丰九年五月,洛城城主一家被屠,起因是拒绝当年还是王爷的皇帝的招揽。 ”
“元丰十四年二月,阳城首付上缴全部身家只为换一家老小平安,可事后他们一家死于阳城一处强盗窝,据存活下来的强盗所言,他们是为一位名叫圣谕的权贵办事。”
“元丰十六年八月,都江一带连年大水,都江首府派人寻求朝廷支援不下十余次,可那时当今心无波澜,仅仅松了十万两…银子过去。最后硬生生逼死了都江三十万余人。”
“……”
梓昀干练的声音在殿中幽幽念着,像是一道道催命符定在了皇帝的脑门上。
开始时皇帝还不知他们是要干什么,哪怕他被打的半死不活,甚至还莫名其妙的不能说话,他也觉得自己还有救,只要看见人,他就能得救。
可是当梓昀念出那一直被他深藏心底的众多秘密时,他慌了,他感到无比的害怕。
因为梓昀不仅是念,还没念一个,就会丢出相应的证物。
台阶下的大臣从不可置信,到缓缓捡起落在地上的证物,再到满眼震惊与骇然。
就连凌太傅都心惊不已,他知道当今皇帝不是明君,可从来没想到他的手上竟然沾了这么多条人民,那可都是东越的子民啊!
昏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