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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长兄如父

穿越大唐我不想当太子

历史上的李佑是造反被诛。

可李恪观察李佑很长时间,他没有从现在的李佑身上,看出一点野心的念头。

李佑争着抢着想要表现自己。

说白了就是一种被人忽视,想要极力表现得到别人重视的过激反应罢了。

尤其是表现给皇帝老子看的。

说白了,就是一个被父亲忽视,想要做出点成绩,引起父亲重视的孩子罢了。

寻常人家两三个孩子,同样会有被忽视的一个。

更何况皇帝老子这么多子女,加上还有那么多的朝政事务要处理,能够真正顾及的子女就少之又少。

被忽略的,要么极力地做好事情引起皇帝老子的重视。

要么就放纵,声色犬马来引起皇帝老子的重视。

总之目的都是一样,只是希望得到来自父亲的关注罢了。

李恪把圣旨塞到李佑手中,没好气道:“传令让渊男生来丹东城见你,已经演了快一个月了,现在朝廷的命令下来了,也可以给渊男生吃这颗定心丸了。”

说着,李恪把另外一道圣旨交给李佑:“这是父皇册封渊男生的圣旨,渊男生到了之后,你亲自宣读。”

“嗯!”李佑重重地点了点头。

权万纪怀着一股强烈的挫败感从李恪的书房里走出。

‘如果是太子,会把这份功劳让给李佑吗?’权万纪心中如是想着,然后摇了摇头,他十分笃定不会。

李佑绝对不会投效太子,将来也绝对不会站在李恪的对立面了!

权万纪十分笃定,他甚至笃定,将来谁要是对李恪不利,李佑一定会站在李恪一边的。

李佑在李恪的书房差点哭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某种程度上,长兄如父,恐怕皇帝在李佑心中都没有李恪重要。

权万纪是个聪明人,他把李佑的内心分析透彻了。

“权大人!”就在此时,权万纪在辽东的心腹悄悄走来,将一封信交给权万纪:“温宰辅给权大人您的信,看完之后,马上烧了。”

权万纪看过后,脸色瞬间变了又变,许久后,叹了口气,言道:“或许也只有如此了。”

他本应不会赞同,可李恪书房的一幕,让权万纪感受得太真切了。

不仅如此,辽东有李佑,就永远都是李恪的辽东,是李恪推行他那一套理念的辽东。

……

贞观十五年,六月。

鸭绿江。

李佑率领唐军渡过鸭绿江。

渊男生领五万高句丽降军列阵而立在鸭绿江东岸等候着。

“拜见吴王、齐王。”渊男生策马迎上来拱手说道:“沿海岸线至平壤百里方圆,我已经联系好了,大军可以长驱直入行进百里,距离平壤就只剩不足百里,奇袭加上贵军速度足够快,或许我父亲不会有机会反应过来,就可兵临城下。”

渊男生对李恪说道。

尽管李佑是征讨大将军,不过他更相信李恪:“吴王、齐王我希望唐军能够履行承诺,保我的家人无恙。”

“乐浪国公请放心,作战中两军交战死伤无可避免,不过只要我们控制住大局,绝对不会伤害你家人分毫。”李恪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继而说道:“乐浪郡公接下来带领三万你本部兵马,跟随我的黑骑从北边迂回向平城进发,余下两万兵马交给我弟弟,由他领兵进攻平壤。”

渊男生看了眼李恪。

平城在高句丽的更南边,是高句丽的第二大城池,与百济接壤。

李恪把攻占国都的功劳让给了他的弟弟李佑,而把他渊男生带在身边,防止出现变故,截断了高句丽退往平城,背靠百济继续抵抗唐军的退路。

这种兄弟情,是他们兄弟没有的。

但凡他的弟弟渊男建不依仗着其父渊盖苏文的青睐,步步紧逼,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也不会走背叛故国保命这一条路。

“听从吴王的安排!”渊男生心中感慨,拱手说道。

李恪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拍了拍李佑的肩膀:“领兵打仗,多听一听阴将军的建议,粮草转运,交给权长史,他们如果做不好,就以军法论处,砍他们的脑袋。”

在不远处的阴弘智和权万纪听到后,心中不由寒气直冒。

李恪这是叮嘱李佑。

可同样是在警告他们:别在这场国战中,背着本王的弟弟搞下小动作,影响国战!

“皇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李佑重重点头。

李恪笑了笑,一挥手:“出发!”

黑骑先行,渊男生分兵三万,沿着第一次征辽,先锋程咬金的路线穿插赶往平城。

李佑看着皇兄李恪领兵离开,翻身下马,双膝跪地,郑重一拜,红着眼喃喃自语道:“阿翁……”

权万纪听着浑身一震,阴弘智同样如此。

二人想到了三国时期的一则故事。

阿翁,长兄如父,李恪的种种举动,果真让他们担心的,李佑视李恪这个皇兄如父。

大军开始行进,权万纪与阴弘智并肩而行。

权万纪自言自语说道:“阴将军读书史书,应该听说过曹操晚年,立曹丕为世子,又担心曹丕心狠手辣,于是就将最小的幼子曹干,在其晚年时送到世子曹丕府中,由曹丕抚养。”

“曹干很小的时候,常称呼曹丕为阿翁,曹丕心软,亦明白其父曹操用意,是以曹干兄弟之情,如父子之情,希望曹丕能够顾念手足之情。”

“所以曹丕继位后,虽对其诸兄弟虑有杀心,可始终都没有真正下手。”

“方才齐王那句阿翁,虽与曹魏时不同,却结果一样,阴将军以为,如果吴王有一天为太子,为储君,齐王会反一个视之为父的兄长吗?在齐王的心中,恐怕当今陛下都不如咱们这位吴王重要吧。”

阴弘智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当然明白了。

“权大人多虑了,齐王本就无甚野心,齐王只是想为陛下做点为人子之事!”阴弘智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策马追赶前面的李佑。

权万纪唇角微微上扬。

阴弘智极力的否定,但他知道,阴弘智听进去了。

这会让阴弘智加快谋划。

权万纪自从接到那封温彦博送来的书信后,就彻底改变了针对李佑的计划。

以前他只是按照长孙无忌的要求,逼迫李佑离开辽东。

可那日书房的一幕,太子的书信,新的情况,让权万纪认为长孙无忌最初的目的已经没有办法实现了。

……

一月后。

就当李佑奇袭达到平壤城下之际,李恪领兵绕过了平壤。

因为有渊男生的配合,他们的行军倒是十分的迅速。

是日。

距离平城只剩五十里的山中。

渊男生面色有些尴尬难堪,甚至略带惊慌地站在李恪身边。

李恪的面前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骨山。

“这应该就是当初从海陆,侧击高句丽的大隋将士的遗憾对吧?”李恪询问道。

李恪也是从隐藏在白骨堆中,一面残破的旗帜做出的推测。

渊男生点了点头,回答道:“是,这是当年来护儿所率领的偏师一部。”

“他们留在这里是阻击百济的援军,来护儿的水军主力以及宇文述等人在平壤兵败,仓皇撤离时,他们被留在这里,据说他们是全部战死的,宁死不降。”

“处默,拿我们的军旗,盖在上面,打下平城之后,我们回来护送他们的英灵回家!”李恪声音沉重地吩咐道。

“是!”

程处默、魏叔玉、窦诞、崔民干亲自动手,将一面唐军军旗盖在骨山上。

李恪扭头看着不安的渊男生,拍了拍其肩膀,笑着安抚道:“战场厮杀而死,不是私怨,我不会因此而报复高句丽的,半岛子民也是我大唐子民,往前追溯千年,都是汉家华夏族裔。”

“分裂之苦,相互厮杀,在我们这代人应该终结了。”

“接下来朝廷会有许多政令,或许你们高句丽的上层会有抵触,觉得我们这是在彻底的亡你们族群,还希望由你来做通他们的思想,这不是亡族,我们本身就是一个种族,只是历史造成分离。”

“你首先要认识到,这是回归族群,而不是亡尔族群的吞并。”

渊男生心中松了口气,李恪的话让他知道,唐军不会再对高句丽进行报复。

同时他心中也苦涩并且寒气直冒。

李恪的目的,比报复更加可怕。

这是要彻底亡族!

是让高句丽失去本族群的习俗、文化、习惯,彻底同化成唐人!

杀戮的报复是杀不尽的。

而同化却可以让高句丽这个族群彻底的断绝。

失去了自己文化的延续,本族群精神的延续,只剩下肉体的延续,还是原有的族群?

当然这些渊男生早有预料,他郑重其事说道:“是!请吴王放心,我一定配合朝廷。”

“好好做,将来我为你争取一个王爵。”李恪笑着许诺道,他知道渊男生心中肯定有些抵触。

不过这个时节族群这个认知虽然已经有了,可并没有后世那么强烈。

现在也是开疆拓土,为后世争取生存空间最好的时机。

嗒嗒嗒……

“报!”

就在此时,放出的黑骑斥候带着一个另类装束的士兵返回:“新罗金德曼女王派来的斥候,请求见王爷!”

程处默打趣道:“大哥,看来这位新罗嫂子特别想你,一刻也等不及了。”

李恪没好气的瞪了眼程处默。

“拜见王爷。”

“卑职奉女王之命,特来给王爷送信,新罗接到王爷的命令后,吾王检点抽调国内最为精锐的军队,于三日前奇袭平城,已经攻克平城,吾王现在在平城等王爷。”

“嘚,大哥,我们白跑一趟了,有个能干的大嫂,兄弟们都没有表现的机会了。”魏叔玉听了消息后,顿时轻松笑着打趣。

崔民干、窦诞、程处默等人不由会意的笑了。

李恪也不理会兄弟们,吩咐道:“辛苦你了,前面为我大军带路!”

随后大军开始重新出发,向平城转进。

渊男生叹了口气。

他忽然轻松了很多,眼下的一幕,无疑让他明白,在大唐这个巨无霸面前,高句丽是坚持不了太久的。

没有他做这件事情,高句丽一样会被灭国。

他想到了在平壤那位日渐暴戾荒唐的父亲,或许他父亲早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输了辽东战役后,就迫不及待谋权篡位。

登基后,一改往日的贤明,扩充后宫,荒淫无道,弑杀暴戾。

或许只是为了最后享受君临天下,为所欲为的那种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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