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读时间。
六中的早读时间立意本是让学生们向学霸提问或者自习课文。
但是用罗普的话来讲：“不抄作业的早读不是完整的早读。”
这时候，纪律委员也起不到作用，因为纪律委员叫做高斌……
是带头抄作业聊天的那一位。
叶穆习惯性地刷了几道题，显然没有被别人打扰。
白凊闷头大睡，不知作业为何物。
罗普看白凊睡的迷迷糊糊，才凑到叶穆跟前问题，讲完题后，他又问：“穆哥，你和白凊到底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叶穆一脸懵。
“就是现在全校都在传你和白凊好上了。”
“！我们没有！真的！”
“怎么不可能?放心，我们不歧视gay 的。”高斌来插了一嘴。
“我和白凊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真的！”
“穆哥你别否认了，现在全校都在传，说昨天放学的时候你被一个女生表白，好巧不巧被凊哥遇着了，凊哥一怒之下打了那女的一巴掌，跟捉奸在床的小媳妇儿似的。”
罗普说的绘声绘色的。
“而且，那天凊哥怎么还给你巧克力啊。”
高斌说起这来，一脸“你有，你是gay”的表情。
“你们还传我和白凊什么了？”
“说你们进展飞速，有人撞见你和凊哥在厕所亲嘴了。”
高斌一脸“我懂”的样子，说了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
“没啊，靠……”叶穆一脸无奈。
人嘛，往往神魔化那些莫须有的事。
叶穆很了解这一点，于是他打算把这种流言蜚语先压下去再说。
于是他说：“我和白凊真的只是朋友。”
“我知道，男朋友嘛！”高斌真的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这时，白凊被他们吵醒了。
少年睡眼惺忪，转过身来，只对高斌、罗普两人说了两个字：
“安静。”
“……”
之后又去趴下去睡了。
叶穆觉得这事真是越抹越黑，得和白凊商量着来。索性没在也说下去，附和着白凊下了逐客令，去拍白凊的后背。
白凊下意识又反手把叶穆的手拉住了。
当白凊意识过来的时候，两人就像牵着手一样……
白凊马上撒手，说：“不……不好意思了……”
叶穆没觉得什么，说：“没什么，只是……有人说……我们的友情有那么一点不正常……所以想……”
未等叶穆说完，白凊眯起眼，说：“友情？我们之间还有友情？”
叶穆：“？”
还没等叶穆说什么，白凊又说：“这事我来处理。”
“嗯嗯。”叶穆点点头，说：“那你要平静理智点，千万别冲动哈。”
“嗯。”他又突然地来了句：“待会一起去牡丹吧。”
白凊：“都被传谣言了你还约我？不怕我败你桃花？”
“那你想吃食堂？”叶穆一脸你是狠人的表情。
说实在，六中食堂和普通学校一样不是很好，但六中附近美食街的饭食绝对棒。
这里又有一个被六中学生称为“神经病”的饭店。
牡丹饭店，大唐盛世风格的装修，奢华的桌子，还复制了唐代的画来做墙纸，服务员穿着很火的复原式齐胸衫裙汉服，连菜单也是盛唐的风格。
白凊从没有来过这里，但他听赵发说他来这吃过一次，低调奢华有内涵，而且很便宜。
这家店要的就是低成本多售出。
白凊带着叶穆，点了一份文思豆腐，一份桃花糕，一份红烧鱼。
然后白凊看着叶穆把一整份文思豆腐全部吃了……
一边吃还不忘说：“这豆.腐切的挺还细，跟头发丝似的……”
白凊说：“这是之前乾隆吃的，因为是一个叫做文思的和尚所做，就叫文思豆.腐。据说乾隆把它的菜谱赏给了一位老臣，那老臣牙口不好，特别爱吃这个。它的特点就是豆腐细。”
“你怎么知道的？”叶穆不解。
“我看过记录片。”
“哦，那你可真奇怪……学习弄不好还看纪录片？”
“以前农村家里没有网络也没手机，就只能看电视纪录片。”
“噢噢……对了今天英语老师说要考单词拼写，你背了没有？”
“你觉得我这种摆烂人会去背？”
“你不背能会？”叶穆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
“就算不会我也不背。”
白凊小声嘀咕。
叶穆听见了，又说了一句：“你要是不背，下午测试怎么办?”
“凉拌。”白凊翻了个白眼。
“……”叶穆哑口无言。
他刚想去结账，就被叶穆拉住，说：“这顿我来请客吧……”
“不用……”
“那……我们AA，行不行？”
“你带够钱了吗？”白凊瞥了他一眼。
“应该……够了吧……”叶穆脸红彤彤的，说。
“那就是不够。”说着，白凊就去结账了。
等他们回去时，走读生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有些人扎堆在一起八卦。
其实白凊也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只是不想管。
毕竟人言可畏，随便说话只会越抹越黑。
于是他直接找到学校贴吧，注册了一个实名账号，然后发了一篇帖子，大抵是说他与叶穆没什么八卦关系，以后不许再谈。
让人看了之后会背脊一凉。
校霸发了贴，还能有谁不服？这八卦果然马上少了。
甚至贴吧里得一个盖了几百层cp楼都被楼主主动删了贴。
叶穆看人气降了，才放下心来。他觉得这要是传到老师耳朵里，就要毁了自己在老师面前的形象了。
他还以为白凊又得要不理智地打人。
上午考了单词，下午就出了成绩。
周玥是白凊他们的一班老师和三班两个班的英语老师，但她效率奇高地在一下午判好了两个班一百二十多人的答案。
白凊全错，叶穆全对。
许甜下午课上重点表扬了叶穆，又讽刺了白凊。
白凊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下课后，叶穆趴着他桌子上，问他：“那你数学题怎么选啊？”叶穆问他说。
“这多简单！B、D里随便选一个啊。”
“……”叶穆无话可说，又问：“为什么只写B和D？”
“看着这俩字母顺眼。”
“那填空呢？”
“选3、5、6、8其中任意一个数字，填上。”
“……这能对嘛？”
“不能，但能写一点是一点。”
听到这，叶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那你就不能背背吗？”
“不能！”
“那你高考怎么办？”叶穆说：“你还想到时候再学不成？？?”
“……我也不知道。”白凊想了想，说。
“那你还高考嘛?”叶穆追问。
“不知道。”可能真的不会参加高考吧……白凊想了想，说。
“那你以后打算干嘛！?”叶穆问。
“管他呢！”白凊说。
“……”
叶穆觉得白凊是真不为将来考虑，他不理解。
白凊下午放学后就去找赵发了。
他把兜里的耳机掏出来，说：“耳机，还你了。”
“你又逃课了?”赵发抓起耳机往自己耳朵里塞。
“你不也逃课了吗？”白凊说。
赵发这个人，那里都好，为人仗义，恋爱不渣，就是学习不好。
“那你待会儿是不是还得走啊？”赵发问他。
“算了，这次是英语晚自习，估计又是背单词，我懒得背，不回去了。”
“那凊哥~来啊~来开黑啊~”赵发特地用贱兮兮的腔调说。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白凊又跑了。
他快到校门口时，收到了赵发的消息。
头发：凊哥，我发现你最近都不咋找我来了。
凉水：那是因为你最近太骚了。
头发：哪里！我明明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白凊给他发了一条语音：“滚吧你……算了我不说了，要翻墙了。”
头发：哦哦。
凉水是白凊的微信名，是因为他在注册这个账号前喝了口凉水，就想了这么个名字。
他翻墙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上次被叶穆看见除外。
其它时候，白凊都做的滴水不漏，也不用跟被人围观的猴子似的在国旗下的批斗大会上念检讨，堪称完美。
白凊经常这么自恋地想。
同样完美的，也有凉爽的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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