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盘踞在我们的身体里,我们是否要放纵自己,让它流泻,凝结成仇恨?还是说,我们能让它变成更高昂的尺子,衡量我们之后一切行为,照亮我们的理智?也许我们的生命并无对错。去掉所有的符号,我们的生命才有自己的价值。
我们不代表法律,也无权审判别人。我们有能力去杀害别人,却没有任何权利宣称杀戮是正确的。
......一个人能活多少年岁,又能走过多少路?我们被蒙蔽的时间,远比我们看清事实的时候更多。.
——你是想证明,感染者和普通人一样,还是想证明,普通人和感染者一样呢?
——可别这么说。命运是善妒的。你那么说,它指不定就把你说的这些都拿走了。
——可我是不相信命运的,塔露拉。
——因为你能改变它?
——因为我看不见它。
——阿米娅,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是可靠的。我能看见自己手中的这件斗篷。我能看见烛光,能看见自己手中的针线。我能看见感染者孩子们的笑脸,我能看见烤得喷香的蔬菜上飘散出去的白色热气。我能看得见雪花,看得见夜空中两个月亮轻快的舞步。而有的人连这些也看不见。阿米娅,如果有一天我们都离开了你,你还能战斗下去吗?
——我已经不太想许诺了。太远的事情无异于欺骗。永远不会赢,那还要打吗?
——我不是问过吗?到那时候,你还觉得这个命运是值得你去抗争的吗?这些都过去以后,你甚至连敌人都看不见了。你和那些看不见未来的人有同样的敌人。
——......那时,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只要人们还不肯放下刀,那这场战争就不会结束。
——我不同意。人们拿起刀去对抗那些倾轧他们的东西是正义的。
——没错。其实我认为这场战争,就是不会结束的。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的书,托爱国者先生的福,我也看了不少。我很喜欢有些人说的......
——“我们的战争是一场针对自我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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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考的早晨,那惨淡的心情大概只有军队作战前的黎明可以比拟,像《斯巴达克斯》里奴隶起义的叛军在晨雾中遥望罗马大军摆阵,所有的战争片中最恐怖的一幕,因为完全是等待。――张爱玲
成年后的伤悲再也不会撕心裂肺,而总像在积攒了连天的阴云后,忽而降下的一两点冰凉的雨滴,它与大雨倾盆不同,只被某个最朴素的瞬间挑动酸楚。
“春日负暄,我坐在园中靠椅上,品茗阅报,有百花相伴,暂且贪享人间瞬息繁华。美中不足的是,抬望眼,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的那两棵意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楞楞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摘自白先勇的《树犹如此》《树犹如此》是白先生写来纪念自己的挚友挚爱王国祥先生的。
初读便知心痛,细品只觉悲伤如绵绵细雨漫漫静海,温柔的将人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