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窗边看雨滴安静的落,雨季开始变得绵长湿寂。
她曾经有过三个名字,但无论在那段时光里她都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五岁之前她叫宫野志保,有温厚的父亲和美丽的母亲,还有善良的姐姐,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幸福的无懈可击。
在父母去世之后鲜有人叫她志保,不过剩下姐姐一个,可是最后,唯一一个叫她志保的姐姐也因为自己,死在枪下。
五岁之后她从宫野志保变成了sherry,每天呆在实验室里,不停的做实验,记录数据,那种名为APTX-4869的药物在她的手下诞生,害死了成千上万的人。
现在她被叫做灰原哀,还是害的工藤新一不能与青梅竹马相见,还要冒着危险来保护自己这个凶手。
呐,江户川,你看见了吧,我就是这样的,罪孽深重。
她疲惫的闭上眼,眼前闪过APTX-4869纷繁庞大的资料,不眠不休的工作了三天,实验室里的灯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她不仅仅是为了完成父母的意愿,还有,为了某个自以为是的大侦探。
她自行研究出来的解药并不完全,毕竟这样庞大的资料凭记忆怎么可能完全记下,仅仅靠一瓶白干的成分制作解药简直是天方夜谭,她也是偶然改变了解药中的一组基因链数码才得以侥幸研究成功,只是不稳定的因素太多,这种解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八十,还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只不过,结果因人而异。
所以她不眠不休的工作,希望研究出更加稳定有效的解药,能够消去第一例解药的后遗症,能够让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真正幸福的生活下去。
这样,自己的使命也就结束了吧,就像...童话里的仙女,解除了王子的魔法之后,就应该悄然退场。
不,自己不会是仙女的。
她出奇的伏在窗边睡着了,梦境缓慢冗长,仿佛是某段不可重来的过去。
时间回溯回她五岁的那一年。
那天她被父母带进组织,穿着自己不喜欢的黑色连衣裙,摆着冷淡的表情走进组织基地的大门。
她神情倨傲,带着不可一世的冷淡气场,在组织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向楼梯尽头。她看见那个金发碧眸的男子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逆着光,影子落在一片阴暗里。
她本该视若无物的走过去,就像任何一次与其他人的擦肩而过,可是偏偏在那里停了下来,嘴角微抿,礼貌地点头,然后走上楼梯。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那里停留,也许只是巧合,也许只是一时兴起。
第二天组织安排她开始学习剑道,尽管她只有五岁,但过早显露出来的天分已经出卖了她。
那时候在组织的剑道场里她被允许挑选自己的对手,虽然她仅仅练习了三天,她拿着对她来说还略显沉重的剑,走到他面前。
[宫野志保,请多指教。]
她漠然的看着不动声色的男子,他穿着玄色的武士服站在不远处,提起剑,一个简略的起手式,银光便开始在半空中纠缠,她的防守,进攻都被他一一破解,毕竟她并不是个高手,最后一刺她用力猛了些,身体像是折翼的蝴蝶向后翻飞而去,却意外的倒在他的怀里。
这样的一个小女孩,他要救她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在他的怀中愣神片刻,注视那双碧绿色的瞳孔,然后她恢复成平常的冷漠样子,轻声道歉,却看见她的一剑分明已经刺入他的肩膀。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她在他离开前的一刻问道。
[我的代号是Gin。]他头也不回地说。
[Gin...]她默念一遍,转身离开。
练习场里只剩下那群目瞪口呆的组织成员。
后来她开始乐此不疲的找上他,不论是练习剑道还是枪法,他也并不厌烦她的来访,每次都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打败她,冷厉的眸子仿佛也只有在教授她的时候才会变得柔和。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其实也算不上很久,也不过过了五年而已,他带她去了樱花树下,他也是无由便记住了她的生日。看见她眸子里小心翼翼的惊喜,碧色的瞳中竟也有了柔和气象。
只不过那样的柔和,掩的太深。
下一秒便恢复冷漠,[今天下午三点十分的飞机,美国哈佛大学。]
她并不意外,五年来组织这样大大小小的培训数不胜数,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要离开那么远,那么久。
至于离开谁,是父母亲人,抑或是其他,她自己也不清楚。
[好。]
[顺便告诉你,你的代号是,sherry。]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组织的代号如同自己的第二个名字,习惯了也就罢了。
她不再停留,从Gin身边走过,逆流的空气顺带其她的衣摆,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
离别,始终应该是自己要学会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