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韩国首尔。
年前的最后一天的行程让金泰亨并不觉得愉快,哪怕公司承诺过给他放满年假,但因为朴颂娜的存在,他的心越来越不安,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他自己也摸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跟着自己的经纪人换了又换,一年里能坚持跟着金泰亨两个月就不错了,离开的原因,不是因为捋不顺繁琐行程的时间,就是因为自身资历不够错漏百出。
曾经作为经纪人的宋欣然虽然也没什么资历,对金泰亨的行程和各种细节上的安排却是让人无可指点,当他陷入舆论的漩涡时,她甚至能站出来把矛头引向自己,默默承受着本该由金泰亨来承受的一切。
好想她啊,金泰亨这么想着,盯着手机屏幕上挂断没多久的电话出神,怎么也舍不得挪开自己的眼。
“泰亨,过年有什么打算吗?”
朴颂娜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入了金泰亨的耳,把金泰亨从思念中拉回了现实,因为被打扰了,一直皱着的眉头锁得更紧,还带着几分不耐的情绪。
“有。”
“是什么打算呢?我可以参与进泰亨的……”
“我跟你似乎没有那么熟,也没有任何关系。”
金泰亨再也忍不住这几个月来朴颂娜对他的死缠烂打,如果说像以前一样那他还能忍忍就过去,今天的朴颂娜却是擅自从他的经纪人手里拿走了手机接通了宋欣然的电话,险些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
首尔的阳光扎得金泰亨身体有些发酸,周围的蒸气又让他觉得有些发冷,握在手里的保温杯中,那姜茶怎么也不合他的胃口,这让他宁愿渴一上午,也不想喝一口保温杯中的辣得发苦的姜茶。
“朴小姐,”金泰亨转过身,目光难得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看向朴颂娜的眼没有半分情绪,要说有,也是从始至终藏在他心里的厌烦,“如果得寸进尺是你的特长,如果自我感动是你的习惯,我不介意就此让整个圈子知道你的德行。”
“我……”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别自我定义我们之间的任何联系——中国有个古词,叫‘食亲财黑’,我觉得它很适合你,朴小姐。”
看着面前朴颂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金泰亨还是觉得不太痛快,一想到年后还需要和朴颂娜合作把剩余部分结束,他就觉得这天哪怕再好,都没办法影响他看到朴颂娜之后被败坏的情绪。
“我只是想知道,那个经纪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经纪人……”
“经纪人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你算什么?”
在戏场内呼唤他们的导演被金泰亨示意暂停的手弄得有些茫然,想再说些什么,却先被金泰亨抢先一步,说是有些剧本上的问题和朴颂娜发生了分歧,希望能给他们一些时间解决一下,好让接下来的拍摄正常进行。
听到这个解释的导演自然不会再催他们,相反,他觉得金泰亨能找到问题去磨合,那是好事,也是一种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的表现,不知不觉间,金泰亨赚足了剧组工作人员对他的好感。
倒是朴颂娜巴不得能够进行拍摄,她不想再听到金泰亨说的话,心中的憋屈让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厚厚的雪层压弯了腰的枯枝,但也仅仅是憋屈。
财阀娇生惯养出来的女人,自然不可能认错,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
“朴小姐能和我再次合作,想必……”
金泰亨看向朴颂娜的眼神开始有几分冰冷,毫不留情,让朴颂娜开始有些害怕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但话落到一半却是没了声,因为金泰亨看见了藏在朴颂娜毛呢领边的青紫。
语气立刻从威胁变成了戏谑,金泰亨就着剧本上的角色应该有的情绪,把台词改成了自己想对朴颂娜说的话,一套戏做下去,让整个剧组都觉得他们的确是在讨论剧本上的事。
“他们让你觉得又疼又难耐了吧?可得遮好了,要是被发现,你知道是怎样的下场。”
说完这句话后,金泰亨的嘴角扬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他在朴颂娜的眼里看见了恐惧,另他匪夷所思的是,这份恐惧之下,似乎有些恼怒和兴奋。
有恼怒很正常,至于兴奋……
“让导演nim久等了,我们商量得很愉快,可以继续进行拍摄了!”
“不愧是认真负责的泰亨!各部门准备——”
不再理会朴颂娜的面部表情有怎样的变化,金泰亨只觉得首尔的天看起来顺眼了不少,虽然和一开始的天气没有差别,但总觉得有什么在他心里松了许多。
好像又想到什么一般,他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自己的经纪人,对经纪人丢去了一句冷冰冰的能葬送一个人的前程的话。
“明天不用再来了——那些老不死的自然会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