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朴颂娜戏中情侣的加持,只有金泰亨的庆州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雪又开始肆无忌惮地飞,还有些失了智的直接撞在宋欣然的脸上,贴向她的眼角,把她冻得直打颤,心也跟着发慌。
在庆州的宋欣然没有一直在戏场外看着金泰亨拍摄,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医院。
没有药物克制的上午让宋欣然知道,她已经离不开这些东西,发现药已经用完之后,她的心比以往慌乱许多。
原来,比金泰亨还要让她感到安心的,是身上的这些药啊,宋欣然这么想着。
受到舆论的影响,宋欣然开始戴上墨镜和口罩,帽子留给了在戏场内忙碌的金泰亨,就这么任着自己的头发被风绞成一茬又一茬。
进了医院,询问了医生,做了相关的测评后,宋欣然接过医生给的确诊单——已经从轻度患者,转变成了中度,甚至有那么一丝迈向重度的征兆。
“小姐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或者是长久没法解开的心结吗?”
听着医生的开导,宋欣然想要给医生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内心的屏障怎么也没办法向医生打开一个入口,最终只是给了医生一个简单的回答。
“烦心事是自己越来越没办法相信别人的感情,甚至连相信自己都有困难;心结就是和自己在乎的人差距太大,觉得怎么也迈不过这个坎。”
“也就是说,小姐的烦心事,是随着心结的累积而产生的?”
“内,就是这样。”
医生听着宋欣然的话,虽然都回答了,但对这些很简单又很有概括性的答案,医生没有办法给她提供有用的帮助。
因为宋欣然心中的屏障一直没有向医生打开,一系列问题后,似乎比开导之前更加封闭,这层玻璃屏障的背后,似乎还因为这些问题对患者来说过于敏感,慢慢垒起了一道防护墙。
患者不对医生详细说明自己的处境,这自有患者的难处,医生并不会去深究。
只是这样的开导和治疗,会比一般情况下的病例要困难些。
医生尽最大的努力,把对宋欣然的开导持续到了最后。
这场开导的结果便是,医生给宋欣然开了一个疗程的药物,还给她送了一句话。
……
在回戏场的路上,宋欣然看着车窗外阴沉的天,凝视着贴在窗外结成冰晶的雪,脑海中回荡着医生说的那句话。
“药物控制并不是应付这种病况的好选择,只有打开心中的郁结,病情才会出现实质上的好转。”
并不是她不想打开心结,而是这对她来说实在太难,不如用药物麻痹自己,能控制一时是一时。
宋欣然也知道,自己对镇定药的需求,比起初患病时增多了不少,医生也给了她比以往去医院取药时更多的分量,这算是证明了自己病况的困难处境。
贴着窗的冰晶上,倒映着宋欣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屏幕上朴颂娜对金泰亨的公开喊话,以及满心欢喜和期待的文案,看得窗外的雪更加猖狂,开始向要被压断的老树枝肆虐。
“期待下一次的合作,我亲爱的品酒先生~”
文案下方,朴颂娜在阳光下亲吻金泰亨的脸颊,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像是吃到了甜瓜的猹,面上都带着欣喜,怎么看都像是新郎新娘在结婚现场拍的全家福。
到了戏场后,金泰亨仍旧在场内拍着戏——又是那张精致得只剩下泪痣的脸,又是那不屑一顾却充满恨意的眼神,凶狠而又不失贵族血统的优雅,让宋欣然心里再次升起恐惧。
明知道现实中的金泰亨并不是这副模样,她还是会感到害怕,甚至会产生金泰亨用这样冷漠的表情面对她的幻觉。
大脑的眩晕感又一次袭来,这次的她到最后都没有等到金泰亨的一句话,她能强撑着意志看见的,是戏场内坐在王椅上,像俯视蝼蚁一样俯视她的金泰亨。
“泰亨……”
朴颂娜文案下的照片再度浮现,宋欣然却因为照片镇定下来,取代内心慌乱的,是从眼眶中源源不断般涌出的泪,一颗一颗滑落她发烫的脸颊,在雪地上碰撞出一滴滴璀璨而易碎的冰花。
可是宋欣然并没有看见,照片上的金泰亨眼睛里的星星,和眼中星星里藏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