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肖也是在上台之前才知道姜丞被抓起来了，韩泽川无非是想让她再听话些，也警告她别跟姜丞走的太近。
“我没仔细看，大概是卖身的合同吧。”顾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什么？卖身的合同你都不看你疯了！”姜莞咆哮道。
“他拿到这来让我签，就算我看出什么又能怎么样？”顾肖恹恹的笑着，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什么，总觉得头晕晕的。
姜莞的脸色沉了沉，“你真把自己卖了？”
“可能吧。卖了又怎么样，起码现在有钱了。”顾肖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合同，“把那些股份卖了，给姜丞赎身。”顾肖苍白的脸绽放出笑容，这次她笑的真心实意。
姜莞睁大眼睛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道，“你，你拿卖身的钱救姜丞？”
顾肖摆了摆手，说话的声音又弱了些，“放心，我要的足够多，把姜丞买回来还能剩很多，足够给我爸治病。”她吃力的抬起手握着姜莞，“剩下的一部分留给你们两个随便出去做些小买卖，离开这吧，带着姜丞一起，离这远远的。”
姜莞被她握住的手微微颤抖，肩膀也微颤着，紧身的长裙包裹的身材凹凸有致，能看见胸口强烈的起伏着，“你要把所有留在你身边的人都赶走吗？你自己能做到什么？你是不是傻！”
顾肖摇头道，“我们做的事都被韩泽川监视着，你留下来太危险了，哪天他不高兴了往你身上泼脏水，你这辈子都别想洗干净...姐...走吧。”
顾肖第一次叫姜莞姐姐，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姜莞早就泣不成声了，可依旧拼命的摇头。
“我看过姜丞的画，真的很牛。”顾肖笑着安慰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是个有才华的人，不应该待在那种地方。”
姜莞扑到她怀里抽泣，呜咽着说，“我们都幸福了，你怎么办？嗯？你怎么办？”
“放心，我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他也不想让我妈知道我们的事，我还会住在自己家里，只是多了虚无的头衔罢了，莞姐，我不后悔，如果我注定走这条路，那能看到你们如愿，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你呢，你不要幸福了吗？别管了，顾肖，什么都别管了我们一起逃走吧。嗯？把这些狗屁的钱还给他！什么都不要了，我们一起走！”姜莞哭的像个孩子。
顾肖摇了摇头，她走不掉，也不想就这么走。
只要她留在韩泽川的身边，那李德彪和他的事，总会漏出把柄！
姜莞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倔强道，“那我也不走，我不怕，我陪着你。你想做的事就是我和小丞的事，跟他死磕到底！”
...
韩泽川何等精明，要找到他的破绽难如登天。
死磕到底，就这一句话，姜莞便跟着顾肖一直在金羽辗转了三年。
...
“肖总，之前谈的那部电影导演那边已经确定了男主角的人选，对方是零醇冘娱乐公司超有人气的网红，会议安排在下午两点半。”助理何允站的笔直，偷偷瞄着顾肖那张冰冷的美人儿脸。
三年了，从她被招来做顾肖的助理开始，眼前这人的表情几乎就没变过，偶尔笑也让人亲切不起来，明明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这位美人姐姐却总好像跟她隔着山川海洋，喜怒哀乐都不在人前表现出来过，让人捉摸不透，甚至觉得她就是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即使公司上下没一个人真正信服她，背后对她的传言更是极其难听，可眼前这人依旧如同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每天兢兢业业的在自己的岗位上。
顾肖放下手里的资料抬头，她的五官依旧清秀，眉眼间早就褪去了稚嫩，变得成熟且有些妩媚，虽在勾唇浅笑，眼底却无端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零醇冘？最近在某因APP上火起来的几个人都是他们家签下的，老板很有眼光，但貌似很神秘，今天会亲自来对接吗？”
何允弯着眼睛，兴奋的直踮脚，全然一副花痴的表情，“是啊是啊，养了几个千万级的网红还那么低调，圈内人都没见过他，但据传闻说是个帅到起飞的男人！英文名叫Ulysses，”何允拧眉道，“可惜这次只有艺人和经纪人过来。”
顾肖轻笑，“怎么，来的艺人没有那个神秘的老板吸引你吗？这次张导看中的是谁？”
何允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因为张导搞的很神秘，我还不知道他看上的是哪个，说什么非要你亲自去看了再告诉你。”
“好，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顾肖问。
“没了肖总，那您先忙。”
顾肖点了点头，抬手看了看时间，揉揉酸胀的眼角，靠在座椅上，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三年了啊...
从她得了个总经理的虚名之后已经过了三年。
从一开始无人信服的小透明领导，韩泽川豢养的金丝雀，到现在终于能从影视支线里崭露头角，她着实是废了些功夫。
韩泽川一心只想架空她，让她乖乖的待在身边而已，所以除了那些股份，她并没有实质性的权利。幸运的是自己参与决策的几部影片都得到了很好的反响，她这才得到了些“重用”。
金羽主要经营的是房地产和餐饮，影视只是无足轻重的一条展线，顾肖特意接近这条产业链也是因为当初李德彪口中的“货”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向外运输，她不知道韩泽川那个老狐狸是不是真的对她别有用心一无所知，还是已经断了李德彪想通过金羽做些违法买卖的心思，总之他并没有过多的干预顾肖参与其中。
当然，也可能韩泽川根本就不曾把她放在眼里。
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他们必定还会有合作，已经安静了三年，也该是时候了。
咚咚咚...
“进来。”顾肖直起身子看向门口。
“肖总，今晚上去吃火锅？”姜莞踩着高跟鞋勾着坏笑说，“上次竟然没喝过你，我有点不服气，今天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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