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悲伤又有点小美好的故事。
罗捺河不愧被称为千年冰窟。在河底,我已经冻地全身僵硬,熬过现在,等到来年的春天,暖流注入,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算起来今日是我的祭日,不知道天上的妹妹父亲母亲会给我过生日吗?几千年前,我被父亲母亲献祭给了天地,生生世世都只能被囚禁在罗捺河。事实上,被献祭的应该是我的妹妹,不过在她及笄礼的时候出了意外,跳崖的变成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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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是天地共主,而我,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以何故人思昭平,所以我的名字叫何昭平。父亲希望我能有大所为,母亲希望我天资聪颖。其实不然,我很平庸,跟普通道士一样,修行的时候,不像同为天族弟子有基因buff加成,进步很慢,甚至慢他们个两三载。人家三年成小段,我四年御剑口诀都念不好。因此我被称天界正正得负的典例。
父亲母亲愁啊愁的头发都白了,「如此资质,怎能堪当以后我天界大任呢?」父亲焦急的踱步,于是,他们俩决定了,生二胎。……
然后,小妹出生了,那天天降紫薇星,大旱逢甘露,仿佛上苍把一切美好都赠予了她。但是,有得必有失,世间法则哪这么容易打破,小妹在成年以后必须以身献祭,修复封印妖皇的结界。小妹的脸很白嫩,像可以恰出水来一样,她还会对我甜甜的笑。
父亲母亲说小妹身子弱,作为姐姐,应当保护她。所以,我日日守着她睡觉,为她洗衣,喂饭,我想把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送给她。
但是,不知从哪时起,宫里开始传出我嫉妒小妹,甚至想动手杀了小妹的传言,父亲母亲的眼睛里不再慈爱 取而代之的是防备疏远……
我喜欢小妹,一直都很喜欢,可是,小妹再见到我就大哭,严重的时候还咳血。
六月飞雪,母亲突然冲进来,一把把我推在地上,边安抚着小妹边辱骂着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这是你小妹,我说过,你东西都不会变,还可以住在这里,我和你父亲也决不会因为妹妹出生而丢弃你,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说到最后,母亲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我坐在地上,不明所以,我不过是给妹妹拿拨浪鼓给和糖。父亲闻讯而来,火急火燎冲到我面前,我伸手,想让他抱我起来。他却一耳光将我扇到地上,手里的东西飞到一旁,那时我才发现,手里的拨浪鼓变成了刀子,糖,变成了砒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那段记忆好像根本不存在,画面中的人是我,眉目冰冷,拿着刀要向小妹捅去,母亲也像这样冲进来护着小妹……那个我陌生又可怕,可那不是我,我没想过害小妹!
「即日起,云长公主逐出外殿,小公主及笄前,不准在踏出半步房门,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踏进梧栖宫半步!」父亲威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的全身好像被冻住一样,不敢置信的看向父亲母亲,后背好像有什么东西蔓延滋长,痛彻骨髓「父亲,母亲,兄长,长淳姑姑……,那不是我……」我的声音,渐渐变得渺小,朱红的宫门离我越来越远,背后的痛感越来越真实,最终我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过两月有余,我被关在了北面的偏房里,是芙沂夫人的住处,宫人把我架到芙沂的面前,让我给她磕头,拜师。
「你父亲本想杀你,念及骨肉亲情,舍不得下手,托我好好教导你,你心术不正,残害胞妹,从今以后你需日日到佛堂鎏金大师前抄录圣经……回来后,跟着你师兄修习功法。」说完芙沂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许多复杂之色。
「我乏了,厚匀,把他带下去,熟悉一下这清风居的规矩。」芙沂躺在软塌上,半眯着眼。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拜了师,多了一个师哥。「昭平师妹!走,我带去你的住处!」,厚匀揽住我的肩膀,拽着我向前跑去。
此后,几十余载,我都在和厚匀师哥一起修炼功法,后背火烧的痛感,也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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