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海东青展着翅膀，顺着风半滑翔半飞翔在空中盘旋几圈，又冲着一碧无际的草原中的两个小点俯冲而去。快着陆时又立马放缓了速度，扑腾几下翅膀，稳稳当当的落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
“瞧，这只可爱的大鸟。”辽和金身上没有披厚重的盔甲，只在里面穿了一件比较轻便的软甲。辽见那只海东青在金的肩上啄理着自己的羽毛，便打趣道：“它又从前面飞回来了，这次会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
“还能有什么呢？”金摸了摸海东青毛茸茸的脑袋，“草原之神保佑你，可爱的神鸟。”毕竟女真人以海东青为神鸟，这只海东青是金最喜爱的宠物，名“苍天”，取义“苍茫的天空”。“你这只凶猛的狮子…怎么不把这只海东青扑食了？”辽笑道，眉眼在他笑时眯成了一条缝。这话倒有几分歪理了：辽、金合称“外塞猛兽”，这金为雄狮，辽为猛虎，而他们合守的北外塞虽为尘埃最艰险之处，也因为他们的守卫而也并无大碍
“扑食海东青？女真人以它为神鸟，‘女真狮子’也应当敬它。”金看向辽眯眼笑时的侧脸，几分帅气，几分洒脱
碧草连着远方的蓝天，缀着几朵白云，几分雅静，苍天纯白的毛色与洁白的云相映成趣。海东青由毛色分成不同等，以纯白的“玉爪”最为珍贵，而苍天便是这一类
辽转过马鞭，用硬的那头指向身后的群山：“阿金，咱俩出来够远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哦，也是。”金也顺着辽的视线也看向那片山：“天神之母阿布卡赫赫的使者，先上山的那方归家吧。”说罢，便抬起手，让苍天扑棱几下翅膀重新飞回天空
不远处，两匹纯种沙洲马在原地刨着土坑，时不时低头埋头在青草丛中吃上几口
“上马吧。”
漆黑的夜晚，只留几颗银白的星星，一座小栈在点点稀枝的掩下有了些文人墨客笔下生动的意境。凉风习习，吹来了些秋意，外塞比中域早降温许多，中域此时才刚入秋的样子，而外塞已是入秋已久的温度了
辽坐在小栈中的一张木桌旁的一把椅子上，看向站在一旁的两名士卒：“你俩先回去吧，这儿我走的比你俩都熟还站着，是怕我被老妈猴子捉了吗？”
“大人可别这样说笑，”一名士卒作害怕状，“老妈，猴子我和他可惹不起。”说罢，另一名也点头，附和道：“对啊大人，既然你都说了，我俩…先回去了”
辽笑几声，木桌上的油灯被玻璃罩罩着的火焰摇摆着。“走吧，路上小心老妈猴子”
两人敬礼，随着靴子踩在枯叶上的声音愈小而离小栈愈远
约莫几分钟，又一个声音：“什么时候这儿的禾花雀儿才会再回来呢？”
是金，右手提着一竹篮，上面一块灰蓝色的布盖在上面。他站在辽身后偏右的位置，目光不知是看着辽还是越过辽的肩头看着桌上油灯中的火焰。他将竹篮放到桌上，接着到了辽对面的一把椅子上也坐下，明亮的双眸中映出了辽一个模糊的面部轮廓
“怎么？不和我说说话？亲爱的阿适。”金略带戏虐的口吻，“阿适”是天祚帝的乳名，而金经常会用这两个字眼对辽开玩笑或这种戏虐的称呼
“唔…？”辽回过神，抬头看向眼前的金，两人的面庞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薄薄的柔和的金光。也许在旁人眼中辽比金更喜欢开玩笑，但每当金去开他玩笑时，他却找不到回应的话
从竹篮中飘出粘豆包的香味，烟火气与暖色调的油灯融入黑暗之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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