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墨燃趴在床上,虽然已经上过了药,但背后全是交错的累累伤痕,连翻身都做不到,痛的泪眼汪汪,直吸鼻子。
他生的可爱,如此呜咽蜷缩的模样就像一只挨打了的毛绒猫崽子,可惜他想的内容却实在不像个崽子该有的。他揪着被褥,咬着床单,幻想这就是楚晚宁那孙子,他咬!踹!踢!撕扯!
唯一的安慰是师昧端了亲自做的抄手来探望他,被那双温柔怜惜的眼睛凝视着,墨燃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才不管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喜欢谁,就爱跟谁撒娇。
“这么痛啊?你还起不起得起来身?”师昧坐在他床边直叹气,“师尊他……他下手也太狠了些。瞧把你打的……有几处伤口,血到现在都没止住。”
墨燃听他心疼自己,胸腔渐渐升起一股暖流,明润的眼睛从被褥里抬起,眨了眨。
“师昧你这么在乎我,我、我也就不疼啦。”
“唉,看你这样,怎会不疼?师尊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还敢犯这么大错么?”
烛光里,师昧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地瞧着他,那风情万种的眼眸,波光盈盈,宛如温吞春水。
墨燃心下微动,乖巧道:“再也不会了。我发誓。”
“你发誓有哪回当了真?”但说归说,师昧终于笑了笑,“抄手放凉了,你起的来么?起不来就趴着,我喂你吃。”
墨燃原本已经爬起一半了,一听这话立刻瘫倒做半身不遂状。
师昧:“……”
“我可以进来吗?”昙宁敲了敲门问道。
“可以可以。”师昧过去给昙宁开门。
昙宁: “师昧也在,刚好,我过来看看墨燃顺便跟你们聊聊天。”
墨燃:“师兄,疼。”
昙宁:“好了,乖,一会就不疼了。”
昙宁:“我是来给你们开导开导的,你们不是很想知道我的故事吗?我跟你们说其实我15岁那年就去过瓦子了,那次是在同伴的怂恿下我和他们一起进去的,几个半大的孩子叫了几个姑娘到房间伺候,来的几位姑娘都不认生,来了就往腿上坐,我也不例外,我们就在里面玩了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遇见了突然下山的师尊,然后我就被抓回去了,倒霉死了,我那时候和墨燃一样抱着想把自己撇干净的心理撒谎了。我说的师尊不信,他就把我绑起来审,审出来之后师尊气极了,拿起天问就抽,那个力道都把跪在地上的我抽的快趴下去,皮开肉绽,你知道我有多惨吗?我那时候半个月都不能下床,墨燃师尊已经对你很宽松了。”
墨燃垂头道:“是吗?”
昙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不太会开导人,反正我想表达的就是我很惨,师尊对你很宽松,重点是我很惨。”
墨燃和师昧都咧嘴一笑。
昙宁:“我走了我走了,你们吃吧。”
师昧:“好。”
墨燃点点头
昙宁走后墨燃咕嘟咕嘟把汤都喝完了,连根葱都没有剩下,然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酒窝深深的,像绒毛小奶猫一般很是可爱。
“明天还有吗?”
师昧哭笑不得:“不换些别的?不腻么?”
“天天吃都不腻,就怕你嫌我烦。”师昧摇头笑道:“不知道面粉还够不够,要是不够,怕是做不了,如果不行的话,你看糖水鸡蛋好不好?也是你爱吃的。”
“好呀好呀。只要你做的,什么都好呀。”
墨燃心中草长莺飞,开心得恨不得抱着被子打两个滚。看看师昧多贤惠,楚晚宁,你尽管抽我吧!反正我躺在床上还有美人关心伺候,哼哼哼!
想到自己那位师尊,刚刚的柔情里又忍不住掺上一捧怒火。
墨燃重新开始怨念地抠着床板缝,心道,什么晚夜玉衡,什么北斗仙尊,都他‖妈的狗屁鬼扯!
楚晚宁,咱们这辈子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