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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不要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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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的灯开着,她脱下脚下的玛丽珍皮鞋,听见鞋底踩在楼梯上的声音,一步紧接着一步。
她抬眸,马嘉祺带着金丝框眼镜,那副商人模样出现在她的眼前,他好像有什么话想对陈漫说,微张着的唇瓣和贝齿掷地有声的念着。
马嘉祺“小妹。”
她掀开眼皮,从他脸上留下一个施舍般的眼神。
马嘉祺“明天父亲有场拍卖,需要我和你一起过去,你就当提前适应以后的生活了。”
陈漫难得有了不同以往的神色,漂亮的浅褐色瞳仁明亮得不像话,眼尾镶着的小痣吐露着梳理,马嘉祺静静的靠在楼梯扶手旁,不急不躁的等待着陈漫的回复。
良久,她应了声好。
马嘉祺看着她换上拖鞋,往他的方向走过去,经过的身边时,他依稀能嗅到鼻尖玫瑰花的味道,那是独属于陈漫的味道。
他垂眸。
马嘉祺“漫漫。”
马嘉祺“你是个商人的女儿,很多道理你都该懂的,不能任性。”
他像温水煮青蛙一般一点点磨平她身上的戾气,他知道父亲有多么希望陈漫作为他的女儿可以成为下一个他,他终究是不忍心的。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给她解决太多烦恼,辅导她的功课替她解决她的闲杂琐事,看着她的头发一点点张长。
所有的感情都被名为亲情的标签,他这一路似乎都走的太顺风顺水,于是到了陈漫这一往无前的路就变得坑坑洼洼。
给他唯一的回应是关上门清脆的响声。
她才不要唱那个连苦味都没有的空杯。
从小温顺的像囚笼里的金丝雀,没日没夜在国王身旁唱着歌。又或者说她只是父亲成为巅峰人物路上可有可无的一个棋子,她和马嘉祺都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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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马嘉祺替她请了假,她一觉睡醒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正午,吵醒她的是家里佣人的敲门声。
出乎意料的马嘉祺没去公司,反倒留在家里,她一下楼就看见他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手边还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马嘉祺“醒了?”
她点头。
马嘉祺“厨房有些面包牛奶,记得热了再吃,下午五点半有人会来接。”
陈漫应声好,没管马嘉祺的眼神,拿着面包和牛奶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喜欢的频道。
平时没人在家看电视,马嘉祺有些错愕,慌张中撇过一眼陈漫,把疑问的话都咽在喉咙里,没开口多说什么。
本应该枯燥无味没有感情色彩的别墅里因为电视频道的声音变得生动有色,无形之间像一层巨大的网压着马嘉祺,他放下报纸。
紧皱着的眉头是他日常的习惯,喜剧明明应该是惹人爱讨人快乐的,可陈漫沉默着性子,到喜剧最高潮处脸上都没出现半分笑意。
马嘉祺“小妹。”
马嘉祺“要不要吃些甜食。”
他带着试探性的目光看着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倒也不是为了讨出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够开心些。
后者犹犹豫豫,薄唇微张。
陈漫“好。”
马嘉祺转身去了厨房,留陈漫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其实喜剧的内容情节她根本没看进去,满脑子被名为欲望的感情塞满,她根本做不到在这个悲观的世界里俯首称臣。
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提拉米苏放在茶几上,还带着没来得及融化的稀碎冰渣。
她垂眸。
灵魂向来千疮百孔,这路上咫尺千里。
你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过。
她明白征服父亲的路程太过艰辛,她一个人走的太艰难,可她必须要在这悲观企图泛滥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她是商人的女儿,做不到孤注一掷,她被欲望的傀儡控制着思想和灵魂,丁程鑫的离开和父亲脱不了干系。
她明白的,每一个恰到好处的出现和消失都是父亲精心设计的一盘棋。
入口的提拉米苏带着苦味,咖啡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带着冰渣冻得牙有些疼。
她突然醒悟过来,
涅槃才是真正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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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漫“马嘉祺。”
陈漫“要不要接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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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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