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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不要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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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陈漫背上笨重的吉他坐上黑色劳斯莱斯的时候睨了眼目送她离开的丁程鑫,他站在屋檐下带着黑色棒球帽。
玛丽珍皮鞋踩在水里发出声音,污泥混着积攒着的雨水溅到她漂亮纤细的脚踝上。
陈漫“蓝毛。”
闻言,丁程鑫抬头。
下意识的身体反应让他接住陈漫跑过来的金属物体,垂眸仔细一看才是一把练习室的钥匙。
陈漫“交给你保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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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漫“去母亲那里。”
她打开手机看见几条未读消息,是马嘉祺发来的,索然无味的关掉信息,看见慢慢暗淡的屏幕眉头紧蹙,玻璃球似的眼里蒙上一层雾。
撇过头,刺骨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窗外灯红酒绿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格格不入,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买的那把尤克里里。
好小一把,随手一摔就破了。
母亲走后,她想去修音,却再也弹不出以前的音准。
马夫人在母亲死后没多久就嫁了进来,带着一个比自己大了不少的哥哥,她记得那会儿刚好过完她十八岁的生日,那会也是她第一次见马夫人的时候,也记得父亲连哄带骗让她喊妈的时候。
天黑的好像不会再亮了。
陈漫“我只要我妈。”
大厅里亮的刺眼,她看着那家人在人潮掌声里,觉得自己好像和妈妈一起被埋葬掉了。
可马嘉祺不一样,站在自己身旁。
马嘉祺“生日快乐小妹。这是礼物。”
她接过崭新的名贵吉他,却再也弹奏不出来了。
少女瘦弱的身子蜷缩在墓前,手指附上照片上人的脸颊,眼底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似乎听见了时钟滴滴答答流逝的声音,也听见了心脏一点点被撕裂开的声音。
可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呢,连眼泪都没掉一滴。
所以老天。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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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换——
“道理你比她更懂。”
马嘉祺“我知道了。”
马嘉祺揉揉眉心,在信息提示音里结束了冗长的回忆,这是陈漫夜不归宿的第三天,也是他强行替她转学的第一个星期。
他对这个妹妹束手无策,溢出来的疼爱与欢喜被冠上兄妹的名义,所以他选择承受陈漫娇蛮的脾气。
娇生惯养出来的,得宠着。他想。
[找到了,小姐在夫人那里。]
陈漫和马嘉祺生母水火不相容,马嘉祺有些狐疑,银行卡又收到一条三位数的打车花费讯息,他看了眼日期,刹那明白了管家的意思。
母亲嫁得不光彩,这些年纪大了的佣人改不惯口,似乎也有些膈应的意味。
他伫立在月光里,单薄的少女蜷缩在墓碑前。
命运齿轮竭力扭转,在啮合前被绯色零件烫出缺口。
心里原本盈满的地方泄了水,再也补不上。
他想坦诚地聊难以启齿的劣根,与晦涩生根的枝桠缠绕他的脖颈,挣脱无果后只剩一声无力的气音。
马嘉祺掐了掐手掌,在陈漫摇晃起身前隐匿在阴影里。
爱有错吗,大抵是没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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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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