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孩都很沉默地没有说话，看了看门外的人。
苏陵温站在门外，很着急的样子 甚至还有点哭笑不得。
“我不会觉得这些偏见有什么，纵使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的同学知道了我不光是一个孤儿，还有一个当舞女的母亲的时候，给我的眼神全部都是，你看这个人，他妈妈是做舞女的哎，被人搞大了肚子不要他们了。”
另外一个人也会哼笑一声道：“妈妈就是这种人，他也是这种人。上梁不正下梁歪。”
在他初中的时候，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同他玩的。
苏陵温成绩好，与他不在同一个学校。
而那时的顾落不怎么说话，手臂上常年都是伤痕，那是他去看他妈妈时他妈妈划的。
顾落因为营养不良，长得比同年的孩子小了很多，也因为这个，有时候会被班上的人欺负。
但顾落总不记得这些，他记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妈妈在很早以前拉着他的手，带他出去玩的画面。
他的母亲明明很爱他的。
这种情况在很久以后苏陵温来找顾落，发现那些同学对顾落的措辞后发现了不对，捏着书包带子去找了顾落的班主任只有十几岁的苏陵温憋红着脸让班主任给顾落讨个说法。
而后这种情况慢慢消失。
在顾落十六岁的时候，顾安去世了。
她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几岁，脸上却尽是皱纹，这个因为一个男人病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拉着顾落的手，说了好多次的对不起。
顾落紧紧地拉着顾安的手却没有哭。
整个孤儿院都说顾落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却不知道顾落他母亲死的那一天，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在那之后的顾落性子越来越随意，对他照顾有加的院长本想看他出人头地，可每次看顾落的模样却总是忍不住叹气。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地就变成了这样。
这是院长对苏陵温说的话。
那天好好先生苏陵温却朝着他的母亲生了气，他大声喊道：“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的！没有一个人愿意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们都在问为什么顾落会变成这样，却没想过让他变成这样的是什么。”
顾落听到这些话觉得好笑，虽然自己的出身无法选择，但他可以选择自己之后的路，也就是说，他选择的路就是这样。
一塌糊涂，如同他整个人一样。
苏陵温有叫过顾落去看一次心理医生，那些心理医生无非给他灌输一个思想，你要打开自己的心扉啊，要拥抱别人啊。
可顾落却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其实挺好的。
那些心理医生就会摇头和顾落说：“你不用来看医生了。”不是说不用，而是没用。
那些医生事后都会叹一口气说，已经药石无医了。
顾落低着头看到夏景灏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在哪，顾落随手回了一个。
他看着那些小孩道：“每条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你们可以听那些医生的话，在勇敢地抱一回别人，也可以和我一样，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
“没有人会逼你们。”
那些小孩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脚，几颗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地上。
在那几天，其实他们很想听那句：“没有人会逼你们这句话。”
顾落没再说什么，推开门走了出去，却发现苏陵温站在一个男人面前，眼神戒备。
凌牧没有看苏陵温，而是直直地看向了顾落。
抱歉，紧赶慢赶，还是缺席了你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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