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十四年,苏泽阡已经九岁了,虽多年伤寒在身,但可谓是一个十足的“病美人”,兴许是基因的问题,柳贵妃当初可是北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如今这儿子也生得极美。
苏泽阡一向穿着素雅,一袭青衣,举止间尽是儒雅,又因常年服药,身上也总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寒冬褪去,阳光愈加温暖,苏泽阡这才看起来不是那么虚弱,白皙的脸上也有了些红晕。
一日,苏泽阡被传话,似乎是柳贵妃有重要的事要和他交代。
“儿臣拜见母妃。”苏泽阡规矩地向柳贵妃行了礼。柳贵妃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侧。
“桃月初时,陛下打算举办一个游园,一是为了后宫中嫔妃们和家人一同团聚团聚,二是和朝中大臣们增进关系,你作为皇子,不得缺席,届时母妃的哥哥回会来,清清和你小时见过,许是时间太久了,你忘了,虽和你同年生,但你理应称她一声堂姐,你和她叙叙旧也是极好的。”
苏泽阡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柳贵妃从身侧拿出一个香囊,上面秀了一支桃花和一个清字。“这香囊你替我交给清清,也算是我这个姨娘的一点心意。”柳贵妃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清字,随后递给了苏泽阡,他接过香囊后拿在手中打量着,“母妃心灵手巧,这香囊上的桃花秀得及其生动,我想堂姐见了定是喜爱的。”
柳贵妃笑得很开心,但又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淡了。“阡儿,你总是独来独往,心中很是孤寂吧,都怪母妃无能,你本还有个姐姐,奈何她福薄,不到两岁就早夭了。”
苏泽阡愣了愣,想来也是,从小到大身边都只有下人和宫女,没有一个能陪他说话的,后来便养成了沉默少言的性子。
“母妃,不碍事的,儿臣本就身体不好,接触太多人也怕把病气过给人家,身边无人,也是清净许多。”苏泽阡虽然心里有些委屈,但还是笑着回答柳贵妃,见自家儿子这样,柳贵妃心里像是被揪了一样的疼。
一日清晨,柳清清穿着粉嫩嫩的衣裙,别着一支很精巧的桃花步摇,快及腰的长发披在肩上,小跑着进了将军府的偏院。
“小茹!小茹!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谢茹此时正在练剑,前不久谢恒义终于答应她教自己练兵器了,虽只是木剑,但她依然很上心。谢茹穿着轻便的衣服,嘴中咬着半串糖葫芦。梳着简便的发型,有模有样的挥着木剑。
柳清清刚跑进偏院,忽的一把木剑从她面前挥过,吓得她坐到了地上,执剑人也被吓得手中的木剑都掉了。
“谢茹!你是不是想谋害我!!信不信我告诉你哥去!”地上的人一副委屈得要哭出来的样子,还不忘告状。
谢茹赶紧把柳清清扶起来,一边给她拍裙子,一边解释到“我这不是练剑练上头了嘛,柳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请你吃桃花酥好不好,你别去跟我哥说了呗。”
柳清清一听到桃花酥,哪里还有气,瞬间高兴了,“真的?什么时候去?!”
谢茹将桃木剑轻轻敲了一下柳清清的头,“你呀,一听见桃花酥就什么气都消了,真的是。”柳清清笑着向她吐了吐舌头。“你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什么好消息啊?”
柳清清一脸期待的说“桃月初时,皇上要举办游园,谢伯父和我爹都被邀请了,咱俩可以一起去宫里玩了!而且我爹说,后宫里还有我一个堂弟,是姨娘的儿子,当今的二皇子呢!到时候我把他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咱们仨一起玩!”
谢茹走向一旁的石桌坐下,心里想着“清清的姨娘,应该是柳贵妃吧,虽说柳贵妃为人和善,但…”一想到当年皇宫的事,谢茹又喜又怕,连忙摇头。“不去不去,皇宫有什么好玩的,还要守那么多的规矩,麻烦死了!”
“可是皇宫很大很好玩呀…”
“不要,你自己去找你堂弟玩,我才不要去受罪呢,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在家好好练剑呢。”谢茹没等柳清清说完就直接打断她的话,柳清清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给谢茹,顿时站了起来。
“行,你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皇宫里吃好吃的,才不给你带!”说完,便跑走了。
谢茹看着柳清清远去的身影,笑了笑,她知道柳清清只是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是会给她带的,随后又继续练剑了。
游园前一日,谢茹死活不肯去挑选衣服,说什么也不愿意参加什么游园,谢将军没办法,只好顺了她的意,让她留在家中,谢恒义也加派人手,暗中保护着谢茹。
次日清晨,柳清清穿着正式地来同谢茹道别。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一个人在家很危险的,不要太想我啊!”柳清清红着眼拉紧谢茹的手。
“好啦好啦,柳大小姐搞得好像再也见不到了一样,不就分开一天嘛?”谢茹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柳清清的鼻头。
柳清清顿时被噎住了,小脸儿气得通红,“你!哼!”转身上了马车。
谢茹有些疑惑,望着柳清清的马车,忽然从窗口伸出一只小手,快速的挥了挥又缩回去了,谢茹见状一下子笑了。谢将军和谢夫人交代了几句也上了马车。
“小茹,你若想吃什么就跟下人说,让他们去帮你买,自己尽量少出门,别忘了练习前几日教你的招式。嘱咐完谢茹,又同云菱交代了几句便上马随着队伍离开了。”
谢茹转身松了口气,便让云菱去鑫苑阁买糕点,自己进了府。谢茹来到中院的秋千,望着含苞待放的花,把玩着头发,倚着秋千,想到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