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村后山。
“大哥哥,醒醒。”
女孩推了推身边浑身是血,面目难辨,甚至不能称为人的躯体。
那具身体动了动,吐出口气,咧嘴狂笑起来。
怪物笑声很难听,就像在哭号一样。
“出来了……我出来了,哈哈哈——”
“大哥哥,你受伤了吗?”女孩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擦着他脸上血迹。“我去找医官。”
他望着女孩跑远的身影冷冷地想:把这个小姑娘喂蛊虫应该很不错。
不知过去多久,女孩哭着跑了回来,断断续续和他说村里郎中根本不理她,还说村子临着沂水,估计是女孩碰上脏东西,将她拳打脚踢赶了出去。
原来是个野孩子,他想。手中本已放出的蛊虫又被他收了回来。
女孩丝毫未察觉,尽心尽力地照顾“受伤”的大哥哥。
有时候他会疑惑自己为什么不动手,后来他明白了。
因为这个女孩和那个人一样,都该死的善良。他恨不得掐着女孩的脖子让她看清楚,自己和村里人所说没有区别,不是好东西。
他想到了个好办法。
那天天上没有月亮,村里人一如既往度过他们忙碌又充实的夜晚。
他们的生命永远定格在那天。
他们永远记得,一个容貌美艳的少年朝他们笑,然后空中一片振翅声,成千上万的虫子铺天盖地而来,钻进人们身体里,吸血,产卵,成虫飞出只在一瞬间。
少年回头看着吓傻的女孩,伸出满是血的手温柔地抚摸她的脸。
他说:“你看啊,妖坏起来也可以非常非常坏呢。”
女孩拼命摇头,满脸泪水望着他,却不知道他其实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
他还是喜欢白衣服,他懂得将自己伪装得纯良无辜,他戴上面具行走在江湖。
后来他听到很多传闻,百里栉慕因私自处置他受神罚而死,转世成了护尽天下人的国师。
于是同时,江湖上又多了个“夏栉慕”——传闻中的皓衣巫祝。
神君哥哥,你好好看着罢,看看你一心护着的愚蠢凡人如何背叛你,如何让你落入尘埃。
你会被天下人视为怪物,他们会说你背负累累血债,他们会让你偿命。
楼絮将被他屠尽的一城人的血放入事先挖好的祭池中。
年轻人披着白袍一步一步踏入血池,他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勾唇微笑。此时他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像冥界摇曳的曼陀罗花,邪恶又美丽。
………
君秋白默默离血池边远了点,虽然是幻境,但这个视觉效果拉满。
他退后几步却撞上一方宽阔胸膛。
“师尊……”夜烬尘微微侧过头,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在。”
吐字间温热气息掠过君秋白耳尖,带着蛊惑人心的温度。
夜烬尘说完没有离开,他仿佛是累了将君秋白当作支撑点,靠在他身上。
君秋白一个没站稳,直接被他扑倒在地上,两个人贴得极紧,君秋白这才发现这个家伙很重,压人身上根本搬不动。
“夜烬尘,你怎么了?”
夜烬尘的脸贴着君秋白脖颈,他无意识地蹭了蹭,小声道:“头晕。”
他的唇瓣抵着君秋白脖颈,随着说话轻轻擦过。
前所未有的酥麻感顺着神经游走一遍,君掌门好不容易准备好把徒弟掀开的劲泄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