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公司楼下新开了家花店,最吸引人的却不是里面的花,而是人比花好看的老板娘。
最近陈哲远的耳边总有人在八卦这事,身边的雄性个个跟荷尔蒙分泌旺盛一样,说起那位老板娘,嘴边隐约都能看见哈喇子。
一开始他还有些嗤之以鼻,什么类型的美女他没见过,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出息。
话是这么说,把手里的工作处理完后,他还是若无其事地打那花店门口绕了一圈,眼睛状似不经意地一瞥,“趁着月圆。”这是花店的名字,有点意思。
推开玻璃门,迎面就是一半人高的绿植,小姑娘抱着新到店里的白玫瑰,上半身隐藏在翠绿的叶子背后,缝隙间隐约看见一对晶莹明澈的圆杏眼,身子只露出一双纤细的胳膊,因为穿的长裙,老板娘本身长的就白 那一刻花店里的花都在衬托老板娘的美。
陈哲远本着怜香惜玉,友好助人的原则,双手伸过去接那盆白玫瑰,谁知道指尖刚碰到小姑娘的手,意外就发生了。
先是一声尖叫,接着她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极快速地缩回了手,快到他还没有接住,只听见砰的一声,那盆可怜的白玫瑰散落的可哪儿都是。
女人也露出了全貌,长发如瀑,乌黑发亮,睁圆的眼里氤氲着水雾,清纯又勾人,皮肤洁白如雪,双颊却泛着微红,像是成熟的水蜜桃,嫩的能掐出水来,娇艳欲滴的唇瓣微微颤抖着,双手紧握着放在胸前,防备地看着他,像是面对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空气凝固了几秒,陈哲远回过神来,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挫败,从小道大,哪个小姑娘见了他,都是主动往上贴,这是第一次,他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为了挽顾一下自己的形象,陈哲远脸上扬起自认为足够令人神魂颠倒的笑,上前两步,关切地询问道
陈哲远没受伤吧?
徐梦洁向后退了两步,这下意识的动作,让陈哲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却还是不死心地解释:
陈哲远我只是想帮个忙。
徐梦洁不用。
”甜甜软软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语调。说完自顾自走到门后拿起扫把,收拾起地上的碎片和散落的白玫瑰,直到地面一尘不染,她才注意到门口的男人还在,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虽然内心抗拒,但顾客就是上帝,她还是勉强打起精神,礼貌地询问。
徐梦洁请问,您要买什么花?
陈哲远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打量了眼满屋子的花花草草,然后随手指了一株含羞草,声音懒洋洋的,
陈哲远就它吧。
“好的,那我帮您包起来。”她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对白色的橡胶手套戴起来,然后将那盘碧绿碧绿的含羞草递给他。
陈哲远手机付完钱,低头瞅了眼她的手套,只觉得一阵胸闷,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什么叫无从下手。
失败,真失败。
巧的是,第二天两人又见面了。
徐梦洁接了一单外送的生意,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订了99朵玫瑰花,还手写了一张贺卡,“致我亲爱的宝贝,纪念我们在一起的第二个一百天。”并且指名送给22楼的陈哲远先生。
她抱着那束鲜红艳丽的玫瑰,走到22楼,左右两个走廊,正纠结着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这时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从身后的电梯出来,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徐梦洁眼睛一亮,忙靠过去,礼貌地笑了笑,询问道
徐梦洁你好,请问你认识陈哲远先生吗?
年轻女人意外地看了她手中的花一眼,点点头
“那太好了。”她忙跟在年轻女人后面,走到走廊尽头,推开公司的玻璃门,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
碰巧这时候陈哲远从办公室出来,见众人望着门口出神的样子,刚准备训斥两声,余光一瞥,呆住了,小姑娘唇红齿白的,本就娇艳无比,怀里还抱了大束的玫瑰,互相衬托,衬得她越发明艳动人。
徐梦洁也看见了他,只一眼,便又淡定地收回视线,四下张望着,却听见带路的女人指了指不远处的陈哲远,“喏,那就是我上司。”
陈哲远懵了懵,伸出手指着自己,满脸疑惑,徐梦洁的脸色就精彩多了,一开始是惊讶,然后是疑惑,最后变成了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复杂。
徐梦洁你是陈哲远?
她走过去,小声确认。
陈哲远点点头,看了眼她怀里的花,一脸状况外。
徐梦洁这是朱先生给你订的花。
徐梦洁迅速地收起表情,把花往他怀里一塞,然后上下又打量了他两眼,扔下一句就转身离开了,走到门口还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被定格的男人,微卷的发,细长上挑的眼,比女人还雪白的皮肤,跟玫瑰一样艳红的唇,一切的不合理又合理起来。
直到人走远了,陈哲远才回过神来,其他人都勾着脖子往这看,空气中到处飘扬着八卦的气味。
陈哲远“都看什么看,好好工作。
他面色一凛,严肃地斥道说完抱着花回了自己办公室。
把花往桌上随意一扔,然后整个人都瘫在真皮座椅上,两条长腿随意地翘在办公桌上,这才懒洋洋地看了眼被冷落的玫瑰花。
一朵朵玫瑰花挨挨挤挤,层层叠叠像一个个红通通玛瑙,花瓣饱满的可以渗出水来,浓郁的芳香铺面而来。
陈哲远眼皮掀了掀,伸出手随意拨弄了两下,这才发现里面还藏了张精致的小卡片,恶俗的桃粉色爱心让他皱起眉头,掩饰不住的嫌弃。
两指一夹,把卡片夹到眼皮子底下,看清上面的名字,他忍不住嗤笑一声,陈泽远,陈哲远。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周彦辰小陈总,晚上有场子,来不来?
周彦辰新约了几个妹子,都是纯天然的。
周彦辰“最重要的是技术好。”
附加一串坏笑的表情包。
陈哲远手指百无聊赖地点着屏幕,看着好友发过来的消息,鲜见得有些兴致缺缺。
陈哲远好
但是想起在花店受的气,还是想找回点场子,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丝毫未减,于是犹豫了半晌还是回了个
陈哲远走近常去的那家酒吧,灯红酒绿的竟有些晃眼,音乐声震的他耳朵都隐隐的疼,酒池里疯狂扭动着身体的男女,都变得碍眼。
他想起装修雅致的花店,店内舒心惬意的民谣,还有女人清纯中又带点勾人的脸。
他使劲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这时他的好友周彦辰左右各搂着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女走过来,调侃道
周彦辰我们的小陈总今天怎么不在状态啊
”说罢眼神示意了下怀里的女人,女人妩媚一笑,忙往陈哲远的身上蹭过去,纤细的胳膊缠住他的胳膊,脑袋也亲密地靠在他的肩上,水波一样的眼睛勾着他。
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他皱起眉,冷不丁地问了句,
陈哲远你喷的什么香水?
女人脸上露出暧昧的笑,脚尖微踮,红唇贴着他的耳畔,声音又甜又嗲,“人家是体香啦。
他低头,眉头皱的更深了,女人精致的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嘴,红色的深v几乎兜不住那两坨浑圆,明明很正常,却又总觉得哪里不正常。
容不得他细想,周彦辰拍了下怀里女人的屁股,然后冲着陈哲远道: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陈哲远虽然兴致不大,但也不想扫他的兴,只得故作潇洒地跟上。
刚进包厢,周彦辰旁边的女人就一个劲的给周彦辰喂酒。
反观陈哲远这边。他往沙发那一坐,长腿翘在茶几上,对身边的火热场面充耳不闻。
没过多长时间。陈哲远随便找了个借口说,
陈哲远这里太吵了 我去外面抽根烟。
徐梦洁穿上准备好的风衣,戴了帽子口罩和手套,着才关了店门,准备往家走,回家的路并不远,走路约十五分钟左右,但是要经过一个昏暗的小巷,那条小巷的出口是酒吧的后街,总会有喝醉的人窝在里面,挺尸的女人,借着醉酒向女人吹口哨的男人。
她攥紧了衣袖,在经过那条小巷的时候,特地加快了步伐,每次虽然心里有点怕,却也都安全度过。
偏偏这一回可能是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了点插曲。
一个黄毛醉醺醺地拦住了她,嘴里还不三不四地说着下流话。
她左闪右避,黄毛不依不饶,步步逼近。
徐梦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的样子。
徐梦洁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噗嗤。”黑暗中传来一声笑声,两人同时看过去。
男人慢悠悠地从巷子里走出来,简单的黑色t恤更衬得他肤白如雪,暖色的路灯洒在他的发梢和轮廓分明的五官上,泛着暖色的光泽,漂亮的透着戏谑。
徐梦洁愣了愣,这一天碰上两回,是什么该死的缘分。
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却又透着亲近,冲着呆在原地的女人招了招手
陈哲远发什么呆,等着被人劫色?
陈哲远过来。
可能是灯光下的他实在不像个坏人,也可能是他的语气太过温柔,一下让徐梦洁没了防备,竟听话地走到了男人的背后。
徐梦洁心里想着 最近怎么总能碰见这个男人 一次是来店里买了一盆含羞草,还有一次是别人给他送花,不过这个男人长的还蛮不错的嘛。
陈哲远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她全身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就好像第一次见面,从叶子缝隙里露出来的眼睛。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黄毛也是个胆怂的,本来也只是作势想吓一吓她,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这会又来了个高大的男人撑腰,他审时度势了一下,还是走为上策。
徐梦洁谢谢你啊,陈哲远。
见人走了,徐梦洁这才慢慢从男人的身后走出来,抬头看他,语气格外真诚
陈哲远你还记得我名字啊?
陈哲远意外地挑眉,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小雀跃,
徐梦洁那当然了。
她语调轻快上扬,还带着点小骄傲,边说着边摘下口罩,露出精致的小脸,嘴角扬起礼貌而生涩的笑。
陈哲远呼吸顿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在胸口生根发芽,然后开出了绚丽的花。
他脑袋里突然闪过一句话,
陈哲远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