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硕已经好久不曾做过梦了,也不曾做过像这般真实的梦境。
在那个梦里,刘硕看见在不远处站立着一个穿着黄色衣袍的男子,衣袍上绣着刘硕鲜少见过的花样,是一只十分威武的兽。
男子的身量要比刘硕高大许多,站姿挺拔如松,浑身上下给人一种高贵的气质,像是傲于群峰。
但是刘硕始终看不清那个男子的面容。
即使刘硕一遍又一遍地想要走近那个神秘的男人,看清男人的脸,但是一旦刘硕向那个男人靠近一步,男人就退一步。
正当刘硕停止动作的时候,那个男人却突然出了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缱绻,裹挟着爱意,“阿幼……”
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是刘硕以往听过数千遍的声音,但是也让刘硕觉得陌生。
因为男人的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威胁,像是一颗藏着毒的甜果,虽然散发着甜诱的香气,但是里面却也隐藏着毒药。
还没等刘硕反应过来,身着黄色衣袍的男人自己走了过来,脚步轻缓,不紧不慢。
只要男人再走一步,刘硕就可以看清他的脸,认出他是谁。
但是,在那个男人走出最后那一步之前,刘硕所处的地方一下子震动了起来。
一瞬间,刘硕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是刘硕自己在西镇王府的房间。
房间里的物什有些凌乱,像是有人故意把东西放乱的。
刘硕还没有站定,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人。
背后确实是有一个人,这个人还十分的大胆,但却又像是轻车熟路。
一双手从刘硕的腰后伸入,又在刘硕的腹前拢起,刘硕刚想从那双手的桎梏中挣扎出来,却突然又怔住了。因为在刘硕背后的那个人是李楣,也就是刘硕知道的江楣。
背后的人双手在刘硕刚要挣扎的瞬间倏然收紧,顺带着把刘硕的身体也推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人把自己的头靠在刘硕的右肩上,轻笑了一声,嗓音是刘硕熟悉的低沉和醇厚,“阿幼,你还要逃吗?”
“阿幼上次答应我的,这次可不要反悔了。”李楣的声音里带着刘硕以前不曾见过的蛊惑,原来,人的声音也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毒药。
“我没有要逃。”刘硕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东西的驱使,竟鬼使神差般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阿幼以后要一直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好吗?”李楣在刘硕的耳边幽幽地吹着热气,像是在施行着什么神秘的蛊术。
这一次,刘硕是衷心地点了点头。
煤块儿,不管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其他的什么可能都会改变,但是这一句话,是我对你不变的承诺。
像是跟随着自己的心意,却又像是受了李楣的蛊惑,刘硕不由自主地向自己的右边侧头,刘硕感觉到自己的唇,碰到了李楣的脸庞。
李楣的嘴角向上勾起,却又把他自己的脸放远了,整个身子也离得远了些。
他没有放开刘硕,只是变换了姿势。
原本收拢在刘硕腹部的双手随着刘硕的腰身向上攀爬,每过一处,刘硕的身体就敏感一分。
最后,李楣把手放到了刘硕的双肩。
不知道为什么,刘硕从心底里生出一丝的害怕,但是却又期待,害怕又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吻在刘硕的耳垂落下。
那是刘硕的敏感地带之一。
温热而又湿润的触感,让刘硕的身上起了一层小疙瘩,身子也在微微地颤抖。直到现在,刘硕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乱的,腰间的衣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解开了,黑色暗金长衫就像是套在了刘硕的身上,虽然看不出刘硕的劲瘦腰身,却把刘硕的人变得更加娇小。
带着湿意的吻一直向下延伸,轨迹无章可循,却又是自成一格。
从一开始是柔弱的耳垂,到脆弱的脖颈,再到带着骨感的肩头与后颈,再沿着一节一节的美人骨,一路而下。
庭院里生春,草木很快就连了天,莺啼燕飞,是一派真正的好风景……
迷蒙间,刘硕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但是眼前却是一张让他有些后怕的脸。
在刘硕的梦里,自己的身体犹如是秋风中的残叶,实在是禁不住折腾。
甚至是在刘硕梦醒之后,刘硕都还是有点害怕。
也许是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太安分,所以现在刘硕不仅是和身旁的李楣面对着面,刘硕还把自己的腿放在了李楣的腿上。
面对这一事实,刘硕现在只想赶紧离李楣远一点。
可是,刘硕一动,和刘硕同床共枕的李楣立刻就悠悠转醒,醒来之后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反而还自然地把刘硕拉进自己的怀里,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意,“阿幼,太累了……我们再睡一会儿……”
这一下,刘硕是一动也不敢动了,乖乖地任由李楣抱着自己。
眼前的人睫毛很长,像是两排黑色的小羽扇,即使是在睡着的时候都还微微地动着。
他的鼻梁是锋利的,带着几分侵略。
可是他的嘴唇又是柔软的,像是街上卖的棉花糖,还带着甜味。
看着看着,刘硕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不仅是因为自己现在在偷看,而且还回忆起了方才那一个荒唐的梦。
李楣现在其实也没有睡着,方才说出的话也只是想让刘硕早点睡,可是现在,李楣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体温越来越高,像一个小火炉。
“阿幼,你的身子在发热,是不是不舒服?”李楣最后还是不放心,睁开眼睛,问了身边的刘硕。
“没有,只是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刘硕的声音有些哑。
“什么梦?”李楣问道。
刘硕不敢再回答,只是张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李楣。
李楣哑然失笑,心下也自是了然。
他的阿幼做了一个春梦,所以现在在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的刘硕,让李楣有点忍不住。
但是,李楣还是没有让自己的欲望战胜理智。
他的阿幼还是一个少年,他又怎么忍心让阿幼承受痛意。
他只愿,阿幼可以接受自己,不论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