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的确是笑了，他笑的是如荼让他在生命垂危之际知道了真相，得以见到真正的血脉，对此，他很感激。
他也看到了言冰云看向他时那欲除之而后快的神情，他很欣慰，不愧是他的血脉，够狠，这点比他爹强，随他。
同样，他也笑陈萍萍好计谋，真是说到做到，让自己的血脉从此与大齐再无关联，只效忠于南庆。
不过这样也好，倘若他留在大齐，只怕会粉身碎骨，回到南庆，最起码活着，有人保他，护他。
想到如荼与自己做交易时所说，沈重不打算让言冰云活着回南庆，肖恩眸光一沉，缓缓收回目光，笑容中也满是嘲讽。
“哼，这就是所谓的南庆暗探头子？一个毛头小子，不过如此，竟还敢与我相提并论，真是自不量力。”
“就是，这模样一看就是小白脸！”
上杉虎好像终于找到了他与义父统一的地方，立即跟着贬低言冰云。
肖恩真的只是好奇能换回他的人长什么模样？沈重半信半疑，挥手让手下把言冰云带回去。
“咳咳……”肖恩强压下喉间涌入的甜腥，“虎子，咱们回去吧。”
上杉虎满是担忧的上前抱起他，“义父，咱们回家。”
肖恩无力的倚靠在上杉虎怀里，为了见言冰云，他恳求如荼为他强行压下身体里的毒素，现在毒素反噬，他怕是坚持不久了。
“义父，如今那言冰云你也见了，接下来该在府里好好养伤了吧？”
上杉虎好像完全忘了如荼所说母蛊不除的后果，抱着肖恩出沈府时，还在计较他闹着要出府的事。
“噗……”
上杉虎刚迈出沈府的大门，肖恩终究是没斗过身体里的毒素，仿若红梅乍开的鲜血浸染二人的衣裳。
“义父！”上杉虎察觉到肖恩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小心翼翼的将他放下，“我刚才是在与您说笑，您别生气！”
上杉虎见肖恩求人时还颇有精神，以为如荼说的活不过今晚是夸大其词，只是想让他做最坏的打算。
如今，肖恩面色死灰，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回光返照，他是真的慌了。
“白医圣，我义父……您快……他……”
“虎子……”肖恩握住上杉虎有些颤抖的手，“没用的，白姑娘已经尽力了……”
“不不，义父，一定还有办法，我去求沈重，我去求……”
“不要去，”上杉虎说着就要起身，却又被肖恩用尽力气拉住，“你求也没用，他不会给你的……”
“义父……”身高八尺的壮汉终究还是哭成孩童一般，“虎子舍不得您……”
“人终有一死，我死前还能见到你与……此生也算圆满……”
“一哭还是这么丑，”肖恩强扯嘴角，试图缓解气氛，“别哭了，我还有事要嘱托你……”
“义父，嗝……您说。”八尺壮汉抽噎不止的场景，着实有些难以入目。
肖恩看看离自己一尺远的上杉虎，又看看头上沈府的牌匾，觉得如荼说得对，虎子的确是远离朝堂的好。
“你且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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