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需要魔谷和清月宗,正如杨坚需要无歙和无殑,不然北朝难以抵挡突厥和外夷的入侵,无殑不能死,魔谷需要个明君,不然就成为真正的魔谷了。
而无殑就是那个明君。
他随便捡了根棍子,走在那条小道上。
等他回去时,无安正在殿前等他,眼里满是悲哀。
“爹……”,他轻声唤,安恙停住了脚步,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
无安坐在了殿中央的台阶上,“爹……”
“爹……”
“爹……”
终于,安恙听不下去了,看来自己不回答他他便不会停下了,“怎么了。”
无安:“你讨厌我吗?”
安恙:“不讨厌,只是少谷主……”
无安打断了他,哽咽道,“你能不能,把我当你的儿子对待,少谷主这个词我已经厌了,尤其是你说的!”
“我知道我不是你生的!我只是你的一缕魂魄!可……你从未把我当过你的孩子!”
他抱头痛哭,父亲快撑不住了,爹爹不认他,他该怎么办……
安恙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在离他五米远处留下了一颗饴糖,走了。
他去了无殑房间,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忽然觉得好笑,前几日还好好的,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现在倒好,走不动了。
这时他才发现,无殑已经老了,他的鬓角已经有了几丝白发,比刚遇到他时老了许多。
“真窝囊!”,他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现在就可以逃了,可为什么还是要救他!
他将中指放在了无殑的百会穴附近,灵力缓缓从安恙体内流淌进无殑体内。
修行之人灵力耗尽,便相当于人没了七魂六魄,死了。
灵力缓缓流出,安恙的身体越来越冰凉,而无殑的脸渐渐有了血色。
“姓无的,你记住,你欠我两条命了……”
无安忽然闯了进来,当他看到安恙正在不要命的给无殑输灵力,而安恙的身体正在消逝时,他怕了。
直至身体被榨干,安恙彻底灰飞烟灭。
“爹——!”
他拼命的去抓那如萤火虫一样的星星点点,可他每每去触碰它们便会散开,到最后,他只能独自哭泣。
床上的人身体动了一下,紧接着便是夹杂着瘀血的咳嗽。
他看着旁边散落的衣物和跪在地上呜咽着的无安,瞬间明白了一切。
第二日,整个魔谷举谷同庆,热闹非凡,往常无殑是要出来与百姓同乐的,可今年他只是在外看了一会,便回了那个屋子中。
世人皆知魔谷谷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不知只是有人将命留给了他。
无殑说,他要闭关二十年,修复魔心。
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只是想得那个人,长大……
腕间的红绳是用那个人的发带包扎的,他视它如珍宝,这是他这二十年中唯一的念想。
“本来只希望,下辈子,安然无恙……”
他愿做凡人,陪他度过千万个余生,哪怕他是一只小鹿,一只兔子,一只鱼儿,只要他寻得到,便陪着他。
第二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