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哭吗？
……
哭吧，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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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祖神归来的日子，神农一族决定把这天定做节日，纪念他们的母亲。
除了法王要和朝生一起住，其他几位幕天阁主都自己选了地方，建造宫殿府邸需要时间，暂时都借住在神珈那边。
“谁能想到神珈竟是一族的祖神呢，”离厄摇头叹息，“像梦一样。”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辐坤道，“我们自由了不是吗？”
“是啊，我们自由了。”
绝意提议道，“要不我们出去逛逛？听说这里有很多人类世界和仙境没有的种族。”
“也行，”离厄点头，无怒和尽贪自然也不会有意见，辐坤和辐乾也同意，“唉？星尘呢？”
“去博士的实验室了吧，”无怒道，“他最近可兴奋坏了。”
“那我们走吧，去竞技场看看，正好磨练一下新的武器。”
“也好。”
此时，王默带着司农穿过朱雀岭，来到了梧桐林。
天龙感受到她的气息，睁开了眼睛。
“混账！”司农愤怒至极，“他们竟然敢！”
这可是从太初就存在的，默最先创造出来的生命之一。
王默安抚住她，“阿农，我需要你的帮助，为天龙重塑身躯。”
“什么时候？”
“越早越好，”王默的目光落在那颗带着奇异花纹的白蛋上，银色的花纹并不显眼，只有在阳光下才能显现几分，“我感受到了，天凤就快苏醒了。”
她抚摸着天龙苍白的骨头，“到时候，让它看到威风凛凛的你。”
天龙蹭蹭她，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堕落之气侵染太深，被净化后的恢复也很是缓慢，重塑身躯会使他重新脱胎换骨，“团……聚。”
王默有些哽咽，抱住它的龙首，“好，我们很快就会团聚。”
司农抬头望着默居的天空，神情晦涩。
若是从前，他们都还在她身边的时候，怎么会容忍有人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她。
“在想什么？”
“在想精灵一族，”她平淡地转移话题，“也许阿尔忒弥斯会很适合仙子们修行。”
阿尔忒弥斯，精灵的诞生之地，永远的和平之地，以精灵之母的名字命名，精灵对于祖神的情感比任何种族都要热情，他们不称之为祖神，而是母神。
“若说宇宙中哪个种族最是纯净，莫过于阿尔的后裔了。”
依附自然而生的存在总是会自带一股纯净，而叶罗丽仙境并非首例，精灵才是，他们聪敏，团结，强大，热爱和平，尊敬自然，喜爱安静，坚定的信念与理智让他们从未爆发过内部战争，这都是天生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也是他们的母神给予他们的馈赠。
因为精灵之母阿尔忒弥斯就是那样的人啊。
（阿尔忒弥斯，古希腊神话中的月亮女神与狩猎女神。）
“倒是可以考虑，他们应该会很欢迎的。”
司农点头，“阿尔的后裔一向如此。”
静默了一会儿，王默突然道，“阿农，我想他们了。”
“好想好想。”
司农眼睛一热，挤出一个微笑，“我也想，阿默，我们会团聚的。”
这句话在他们沉睡之前也说过。
王默也给出了一样的回答。
“我坚信不疑。”
王默和司农和天龙一起躺在了天凤身侧。
倒是和很久之前的一幕重合了。
——
默居议事厅内，一片寂静。
混元挑眉，“天域的小子，你是不是把那位想的太脆弱了点？”
“还有你们，”他环顾了一圈，“你们的神当初可是在与七位古神对峙下护住了你们的种族，即使身边的守护者不断陷入沉睡也依旧孤身等待了不知多少年岁。”
“时光不能侵蚀她，死亡不会使她恐惧，她的信念比任何人都要坚韧。”
“她最看重的就是你们，座下的信徒被炼制成了傀儡，即使死亡也未能安息，这事你们要是瞒着她，呵，”他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我还真想看看她愤怒的样子。”
博士也难得赞同他的话，“天明，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她应该知道自己的信徒发生了什么，这份仇恨与耻辱绝不能轻易泯灭。”
朝生浑身黑气，“有人应该承担怒火。”
“我知道，”天明低下头，长发垂下，看不清脸色，“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
又一次静默，没人想做这样的事。
“我去吧，”堕一还未回去，他很自责，“我也有责任，如果我能早点发现……”
“不是你的错，”天明打断他的话，“始作俑者，当诛。”
一瞬间整个议事厅都弥漫了冲天的杀气。
“这件事，我会告诉她，”一直沉默的水王子开口，“那么，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哥哥？”
“嗯。”
兄妹间的默契无需言说，冰公主不虞的面容有所舒缓，确实，哥哥才是最好的人选。
Python回答他的问题，“有七个棺材。”
“无法靠近。”
Venus道，“极为混乱邪恶的气息，即使是靠近都会受到影响，有很大可能，里面装着七位古神。”
混元不知为何抖了一下。
“七个，也就是说，渊自己的也在？”
“也许，”天明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气息在增强，而且，”他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默的气息。”
“什么？！”
众人一惊，很快反应过来，“是心脏？”
天明点头，“应该没错。”
“它在衰弱。”
罗丽一拍桌子，“得拿回来！”
堕一咬牙，面目有些狰狞，“必须拿回来，他怎么敢这样做！”
用她的心脏作为养料，加速他们的苏醒。
怪不得他从来找不到那半颗心脏，竟是藏在了这样的地方。
“天明，Python，还有那谁，”朝生晃着小短手，一个一个点过去，“出个人带路，我去走一趟。”
Venus抽抽嘴角，“我叫Venus！”
朝生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他继续说道，“一旦姐姐出手，就标志着战争的开始，这件事不要告诉姐姐。”
“我的力量本就趋于恶的一面，他们还没有苏醒，我应该可以抵挡。”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我会把姐姐的心脏拿回来。”
语气毋庸置疑，总是有人在触动他的逆鳞。
他会给他们一份大礼。
法王说道，“哥哥，我等你回来。”
他们都还到不了那个境界，去的多了只会是拖累。
“我也去，”混元眼中压抑着疯狂，“向我曾经的主人问安。”
火燎耶没有阻拦，相反，他本就是把天捅破了也乐得看戏的性子，“好好玩儿。”
混元勾唇一笑，他就喜欢契约者这个性子，“还用你说。”
“那就到这里吧，散了吧。”
“都该干嘛干嘛去，”博士开始赶人，“别在这碍我老头子的眼。”
水王子去找王默，堕一和Venus交代着事情，朝生则带着Python以及混元潜进了堕落之渊。
其他人都去了竞技场磨练新的武器。
“真是憋屈，”白曦边走边说，“竟连靠近都做不到。”
还要朝生大爷亲自走一趟。
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是他们平时都还是很宠爱朝生的。
金王子摇摇头，“还未苏醒，我们就有机会。”
“朝生既然可以靠近，足以做些什么让他们吃个大亏。”
“更不用说还有混元，那可是个和火燎耶一样的恶劣性子。”
火燎耶曲肘打了他一下，“当我不存在？”
打在盔甲上不疼，金王子没有在意，“主人有的忙了。”
“默很理智。”蓝月道。
不会做出丧失理智的行为。
“可我觉得，”灵微摇头，“这样的理智有时让人感到悲哀。”
因为没有肆无忌惮的权力，动一发而牵全身，负担地太多了反而会是一种束缚。
“……”
帕洛玛捂脸，“我发现，你是真的有一种能把天聊死的特质。”
——
水王子循着水印记来到了梧桐林，一言不发地在王默身边躺下。
王默转头，“清漓，你有话跟我说？”
“嗯。”
还是沉默，司农问，“要我回避吗？”
“不用，”水王子抿了抿嘴，看着王默清澈的眼眸，他几乎有些害怕见到她的悲伤。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天明他们在十二层发现了七具棺材，”
王默与司农已经坐起了身，显然她们已经明白了什么。
水王子闭了闭眼，继续说道，“还有，死去的天域人，被制成了傀儡。”
司农几乎是一瞬间就拥住了王默摇摇欲坠的身躯，“阿默！”
王默死死拽着司农的衣袖，谁都看得出她的愤怒，空气中出现黑色的裂缝，风在这一刻静止，云停止了飘动。
这是力量失控的前兆，她很少会展示自己真正的力量，就是怕会不小心伤害到身边的人。
王默咬牙控制住翻涌沸腾的能量，她该如何和阿韵阿音交代？！
天域的两位祖神并不是自然地诞生。
神因孤独，创造了天龙与天凤。
神因仁爱，创造了天韵与天音。
卿，属臣也。她们本就是由神创造，是神最直系的眷属，故自称为卿。
直至太初时代结束，诸神并起，生命繁衍，两位天卿以神为原型创造了天域。
天域由此始。
她好不容易护住天音最后一丝魂魄，天韵也陷入沉睡，她却连天域都没守护好。
王默闭上眼睛，遮住眼中的寒光。
“长生一直没有找到我的心脏，是在棺材里吧？”
水王子叹了口气，根本瞒不住啊，“嗯。”
“阿朝去了？”
“嗯，还有混元。”
“我知道了，”王默坐直身体，语气不明，“清漓，阿农，帮我护法吧。”
“他也该付出些什么了。”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阻拦，“好。”
天龙把他们围在中间。
契约是双向的，渊能借此来伤害她，作为契约的制定者，她自然能做的更多，之前她一直把力量用在了别的地方，身体也还能承受，便没有浪费力量，正好，也因此让他放下了戒备。
她并不是真的不屑做一些小手段，而是没有必要，当初若不是为了抵挡毁灭用了太多力量，又被偷袭重伤，渊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下手。
相互牵制，此消彼长罢了。
更何况，她从不是孤身一人，与每一位守护者都曾立下的神圣契约，比任何锁链都要牢固。
这样阿朝他们也能安全一些。
在竞技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南方。
天明道，“她生气了。”
堕一和Venus对视，他们和主人鸢的纽带好像增强了。
堕一无奈一笑，总是如此，把所有人都照顾得很好，却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药灵芝停下攻击，收起武器，那是一本厚厚的医典，对面的绝意正在疯狂大笑，“我去做些药膳，你们要不要吃？”
除了白曦，众人全都点头，风轻儿叫的最大声，药娘娘的药膳可是好东西，而且味道一绝。
白曦，“能加血吗？”
“默的血，可以。”
“那我等会儿给你送过去。”
“好。”
“……”
这个对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变态。
几位幕天阁主变了脸色，“你们还有吸血鬼？”
“是血族，不是什么吸血鬼，”白曦看向他们，语带警告，“有问题？”
“……没有。”
绝意好不容易停下大笑，脸都笑抽了，单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酷！”
——
此时的默渊宫中殿。
正在试图吞噬鸢的灵魂的渊主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鲜血。
一个圣洁的六芒星印记出现在他的左手上，并且生出枝蔓，渗透进骨血中，沿着经络一直往上蔓延到了脸颊，后脖上已经许久未曾显现的神圣契约印记也在此时闪现出光亮。
白色光亮包围着黑色的内里，像是在保护着什么。
已经衰弱的灵魂汲取到力量挣脱了束缚，在他的神魂海中卷起风暴。
邪恶的生灵触碰到了宇宙中最为圣洁之物，犹如烈火灼烧。
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剧痛并未让他感到不悦，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一边吐血一边大笑，“你在生气吗？默儿，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过啊。”
一样的会为那些蝼蚁愤怒，悲伤，不管过了多少年，依旧是当初的样子。
“可是现存的宇宙中，只有我，能有资格与你站在一起啊。”
“冥麟！”
“在！”
一个淡紫色的身影出现，若是默居的任何一个人在此，怕都是要把她裂骨分尸。
而在她的身后，一个十翼的高大身影如木偶般一动不动。
“去吧，向他们宣告，冥族的崛起！”
“是！必不会让您失望。”
“就以阿尔忒弥斯，为起始。”
两道身影消失，渊发出两声轻笑，任由身上的印记蔓延，痛苦带给他快感，他骨节修长的手抚摸着绽放的六芒星，“真漂亮啊。”
“默儿送了我这么漂亮的礼物，那我也应该回礼才是。”
“刚刚那两个人，她绝对会喜欢的。”
本来那些傀儡都是送给默儿的惊喜呢，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就没有价值了。
“早就该灭亡的种族，发挥点余热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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