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

03.

夏天总是瞬息万变，前一秒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乌云就气势汹汹地压了过来。

“上来啊。”刘耀文跨到电瓶车上，拍了拍身后的位置。

宋亚轩尽力保持冷静，他往后挪了一步，指着电瓶车喊道：“何方妖物！”

刘耀文一个白眼翻到后脑勺去，但又突然想起眼前这位是病人，于是又耐着性子解释，“这是电瓶车，自行车的升级版，懂？”

“为何它前面没驴没马，自己便能动？”宋亚轩依旧不敢走上前。

“什么，这，哎呀，”刘耀文已不知该如何应答了，“总之，你上来，我们先回家，看这天估计要下雨了，快快快。”

刘耀文见宋亚轩依旧在原地磨蹭，只好又下车扶着把手推到他面前，努了努嘴示意他赶紧坐上去。

“我……”宋亚轩抿着嘴用手指戳了一下坐垫，然后再张开手掌拍了两下，抬头对上刘耀文催促的眼神，就只好小心翼翼地学着他刚才的模样跨坐到车上。

“这就对了嘛，”刘耀文欣慰地笑笑，“你把你这个繁琐的裙子拢一拢，抱到怀里去，否则很容易被卷进轮胎里。”

宋亚轩腰杆儿挺直目视前方，僵硬地扯着长得拖地的衣摆收到怀中。

“好嘞，那么我们就回家去！”刘耀文坐上电瓶车，一拧把手直接冲了出去。

毫无准备的宋亚轩下意识直接抱住前面人的腰，面露惊恐，大喊大叫，“啊啊啊啊啊！你要！啊啊啊啊！谋害朕吗！啊啊啊啊！”

开了小一两百米，刘耀文才放慢速度，连后脑勺都透露着俏皮捣蛋四个字，“嘿嘿，让你感受一下秋名山车神的车技，刺激一下，说不定啊，你就能想起你家住哪儿了~”

宋亚轩逐渐适应了车速后，才慢慢松开手把背挺直，把衣摆压在两人之间后，两手紧抓车座两旁的小扶手，“这里为什么有如此奇异古怪的东西？”

“啊？哪个奇异古怪了？我看你才是最奇异古怪的了。”刘耀文感受着温风拂过脸颊，呼吸着自然的香气。

宋亚轩看着道路两旁的田地，又望向不远处的一栋栋矮房，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

【莫非这是书中所写的仙境？我已经死了？】

心里乱作一团，又开始担心起被囚禁在深宫中不得相见的母妃。

“刘耀文！”一个粗犷的声音拉回了宋亚轩飘远的思绪。

前方的路被十几个人给围堵住了，刘耀文只好熄火停车，两脚撑在地上，双手抱拳摁响着指关节，“有完没完了？”

宋亚轩看到他们一个个面露凶相，又感受到了刘耀文身上透出的冷意，便也猜到了那些人来者不善，估计是来找茬的。

他在心中打量着他们，四肢瘦弱无力，漏洞百出，宜单挑拿下。

“我想下车。”宋亚轩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

“啊？别闹，我们就直接碾过去，看他们敢不敢让路。”

宋亚轩抱起自己的衣摆，扶着刘耀文的肩膀以一个极其尴尬的姿态挪离电瓶车，直到整个人完全落地后心中才有了安全感。

那十几个人就看着这个奇装异服的文弱男生走到自己面前，还颇具痞样地冲他吹口哨。

“哟，刘耀文，你找救兵也不是这样找的呀，找了个，那个叫什么，新出的词儿，扣死屁嘞？”平头两个鼻孔还塞着纸巾，说话的语调怪里怪气的。

刘耀文刚想下车上前拉回宋亚轩，却看到他咔咔两招就把平头给打到在地。

所有人愣了足足三秒，才一个个冲上去想要制服宋亚轩，然而却全都被他轻轻松松撂倒在地，哀苦连天的。

“我……我……我去！”刘耀文被这一套连招给惊呆了，他忙不迭地下车停好，走到那群小喽啰旁边弯腰仔细观察他们，再抬头看宋亚轩时，满眼都是敬佩和羡慕。

宋亚轩活动了下手腕，感受到刘耀文炙热的目光后，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伤到他们的要害，仅是取了巧罢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这是什么武术啊？你哪里学的？可不可以教教我啊！”刘耀文平日里最爱看那些功夫武打电影，心心念念就想着能学会几招去惩恶扬善。

“幼时跟着虎跃将军学过几招，都是拳脚功夫，上不了台面，”宋亚轩眼神有些躲闪，他低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们走吧。”

刘耀文原本欣喜若狂的笑容又瞬间又僵在了脸上，他以为宋亚轩恢复了正常，没想到一个‘虎跃将军’又让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第二次坐上电瓶车就轻车熟路了许多，宋亚轩仔细观察着四周又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景色，更加坚定了自己是身处仙境的念头。

他暗暗掐过好几次自己的大腿，想着或许自己是在做梦，但再睁眼时，却还是处在这个环境下丝毫未变。

【看来这是天意。】

一路开着上下了好几个坡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宋亚轩被时不时鸣笛的汽车吓得够呛，他紧紧抓着刘耀文的手腕，惊恐地跟他在身后，“此乃何物？”

“汽车，那个开起来肯定就比我这个小电驴来得舒服多了，”刘耀文推开一个生锈的铁门，“进去吧。”

铁门后是个简易古朴的小院子，与周遭挺立高耸的大楼格格不入，似是闹中取静，城中古楼的感觉。

“楚嬢嬢应该已经烧好饭了。”刘耀文把车推到角落停好，晃着钥匙领着宋亚轩走进偏厅。

“维（回）来啦？”楚娟是上海那块嫁到重庆来的江南女人，一口吴侬软语倒也没被周遭川渝口音带跑偏。

刘怀信一身唐装笔挺地坐在餐桌前，“又跑出去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