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润玉总是心不在焉的,一副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在他身边久了,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天君,是不是在担心送他们什么礼物?”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说我此次前去,带什么合适?”
我假装思考“嗯,这个啊,确实应该好好斟酌才好,天君可有甚打算?”
“他是魔君,自是不愁什么稀罕物件,我也是在想不出送什么合适。”
我给润玉填了杯茶水,缓缓道“锦觅仙子从百年前的神魂重创,现虽然看着已是无碍,但大家都晓得,她的神魂很是脆弱,不然不至于一直在人间养着。”
润玉不吭声,但面色冷凝。我暗中观察着,仔细斟酌着用词。
“天帝何不送一样能让锦觅神魂强壮的东西,让她能一劳永逸。”
“这世上若有,我早就去取了,魔君也不会束手无策。”
“天君可听说过“时果”?”
“当然知道,可自从万年前,时果早就没有了。”
“是啊,可惜了了,那也没关系,我会替天君准备好礼物的,天君只管到时候带在身上,交给他们就是了。”
“你帮我准备?准备什么呢?”
“这个可是保密,不过是个会让你觉得很舒心的礼物的。”
润玉面露疑色,却也没在追问。
见润玉不在说话,只是喝茶赏花,难得的闲暇时间,自是让他好好享受,随后我悄悄的让羽西等候润玉差遣。
润玉虽说现已是天帝,但一直住在璇玑宫中。这璇玑宫也一如往常般,并没有多少仙娥,自然显得冷清。
我回到了太乙宫,见我爹不在,悄悄的潜入他房间。他房间里有一幅画,一副看起来很平常的画,但我知道这画里别有洞天。这是一个除了我和我爹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我刚把手伸进去,一道声音便在我身后响起。
“你可想好了。”
我心里一抖,快速的缩回手,尴尬的冲着我爹傻笑。
“爹,你在啊,我,刚刚……”
我实在是不晓得如何辩解,只是在我爹那严厉的目光中,最终偃旗息鼓了。
我爹没说话,走到桌旁坐了下来。用眼神扫了我一眼。我识趣的立马上前给他臻好茶,乖巧的递到他手中,一副等待挨训的样子。
“坐下吧”
我坐下,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才好。
“你想好了?”
“啊!啊~”
我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看着我,那眼神说不出的千般滋味。
我心里愧疚的不行,内心里真的是一面唾弃自己,一面又想着试一试。
“露儿,你可知道此物的作用?”
我迟疑的点点头。
“在你娘在死去前,为你卜了一卦,算得你的命运终有逃不开的劫难,至于是何劫数,不得而知,未保万一你娘给你留下了这个防身。”
劫数?我这一生的劫数不就是遇见了润玉吗?
“此物在仙界并不算得上是宝物,因为这需要神魂聚散之后才能使用的,没有几个人能神魂消散之后还能聚集起来的,所以培育它的也自是没有,在万年前也就没有了。”
“那为何娘亲会有?”
“你娘亲也不清楚,兴许是万年前,你娘亲的族人,流落妖界时带去的也说不定。”
“那为何会觉得我需要呢?”
“你元身是颗露珠,这几百年来,修为却并无长进,你也不勤加修炼,总是懒惰得很,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件好事啊。”
我明白了,我修为如若在不长进,也许就会像凡间的露珠子一般日出便会被蒸融了。
可我也并未懒惰,虽也不是很勤劳,但也在修炼,只是修为这么多年来却是毫无长进。
可我现下却也并不觉得那是多么难过的事,若果让我看着润玉几百年,几千年的不快乐,那我也是不快乐的。这么想来,原来我的快乐,是看着他快乐就好。
“爹爹,对不住了,我……”
“唉”
我爹再一次叹一口气,我一下子想起,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好好的陪在他身边过。
“值得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晓得这值得不值得,但我就想这么做,就想看着他好,他好了,我也觉得舒坦,爹爹,我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很丢你脸?”
我爹挖了我一眼,不在说话,一时间的悲苦情绪,在那一眼中土崩瓦解。
他起身站在我娘的画像前,只一抬手便从画里飞出来一个浅紫色的镯子。
那镯子浑身浅紫,咋看之下很普通,连个花纹都没有,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细看之下泛着淡淡荧光。
我一直以为时果这东西应该是一种果子,却没想到确实一个镯子。一时间我惊讶中带着怀疑。
“把嘴巴合上,怀疑的眼神收回去,在古籍中收录的时果确实是一种果子,不过你现在见到的也是时果,只不过用了一种秘法,淬炼成了一个镯子而已。”
爹爹递给我,我连忙双手捧着,怕一个不小心摔碎了,拿在手中就像是夏日里的河水,冰冰凉,却不刺手。
“谢谢爹,你真好”
“行了,行了,少肉麻。”
我还没挨着他,就被他嫌弃的要死,哼。
“露儿,爹爹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
看着面前严肃中透露着浓浓担忧的人,我忽然觉得眼眶泛酸。
“不会的,女儿什么时候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
爹爹,等我历劫归来,无论结果如何,好好陪着你,那儿也不去了,可好?
这话我没敢说,怕他心里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