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动两步,只觉膝盖发软,几乎要跌在地上。但又是极快起身,依然一脸素漠,用盲杖探路,“我知道你一直在跟着我,但是我依然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学过武?”祁禹忽而问。
她摇头,“有人教过,但天生不是这块料。我娘生前精通毒和药理,她将毒术传给了我,以用来防身。”
步子顿住,辗然一笑,“我毕竟不是你的阿蘅!命运让我嫁给了你,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你便去找别人吧!”
言毕,伸手拨开面前的树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阿蘅,她也永远不可能变成阿蘅。
这段日子以来,当他意识到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开始恐慌,于是便有了不顾一切地带她上山行猎之举。他在努力让自己记住逝去的那个人!
却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心中的那个人已经开始远去。
冷晏清回到祁家后,再也没有戴过那一对银镯子。祁家公子那暴戾的脾性大变,之前阴枭不定,家丁仆人都十分惧怕他。而今虽然还是鲜有笑颜,但眼底的风霜总算散去一些了,开始回暖。
祁家上下都感激着这位新娶的少夫人,尤其是祁母。有一回拉着冷晏清说到情动处,还洒了一回泪。
说自己儿子自从那女人去世后,整整荒废了一年,之后又是疯狂地寻找着替代品,如同中蛊一般。现下好了,总算是有了些正常的模样。
这一切都是冷晏清不曾预想的,自从嫁过来后,她只想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毕竟他是她的丈夫,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总要为他做些妥协。
家中丫头们得了空,便总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嚼舌根。
这日冷晏清在园中逗着那只雪鹞时,又听到回廊后的声音,这声音有些熟悉,“我就说嘛!那瞎女人狐媚子手段了得,这才多久,就把我们公子迷得七荤八素的,根本就忘了死去的少夫人。”
“哎!彩儿,这说得你好像钻过人床底似的!”
这个话题如同一剂让人欲罢不能的春药,几个丫头光是说说都眉飞色舞,满是幻想。那彩儿越说越来劲,“那可不?你们倒是说说我们公子图她什么呀?”
冷晏清脸色一变,刚想出去制止,却不料另一处回廊里转过来的祁禹,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干净,当即动怒,许久不见的戾色闪现,“给我去把她的舌头割了,再丢出祁家。”
几个丫头被他突然一吓,魂都没了,待反应过来时,那个叫彩儿的侍女已经发出求饶尖叫。冷晏清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阻止道:“别。”
祁禹显然早就看见了她,却依旧怒气未消,“这种人,留在家中,只会生祸端。”
冷晏清还想说什么,却听到那边脚步声远去,愣神一会儿,带着那只雪鹞回了房。
晚上,熄灯前,祁禹在房中换衣,他冷不丁问了句:“你觉得我今天的事情做错了?”
“错了不说,至少是做过了。那丫头固然嘴坏,但伤害不了我,你训她一顿就好了,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