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你去查一查这是谁家的婢子,本侯要让她知道,得罪了本侯是什么下场!"
“侯爷说得是。”
“我谢撷堂堂八尺男儿,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哪里看得出我女扮男装来了?"
谢春缄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侯爷,您没有这么高。"
闻言,谢撷摇扇子的手立刻一僵。
谢春紧接着又说:“我觉得这姑娘和从前那些并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惹你生气引得你的注意,似乎便可一步登天。”
谢撷略微冷静了一下:“她是比上次泼我热茶或者甩我耳光的好得多。"谢春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然而谢撷又磨着牙道:“可我还是要抽她的筋骨剥她的皮,让本侯丢这样大的脸,且是在那样一个美人面前。"
然而,还没等谢小侯爷来得及查出来人姓甚名谁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自己便送上了门。
她在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敲他的窗,谢小侯爷迷迷糊糊地推开窗户,便被窗外的那张笑脸吓了一大跳。身为大燕命最值钱的人之一,他院中的防卫自然也是数一数二的。谢撷戒备地按住随身的匕首,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我跟他们说我是来负荆请罪的,他们就让我进来了。"
她转了个身,身后果然背着几根荆条。谢撷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道:“你来得正好,本侯正愁没地方教训你呢。”小姑娘连连点头:“我家小姐回去将我训斥了一顿,说我惹到了全京城最风度翩翩富可敌国的谢侯,这便让我带着卖身契来谢家,请您处置。"
她的这句奉承带着显而易见的谄媚,但又不似别人那般讨厌。谢撷觉得像是被毛茸茸的狸奴蹭了一般,只觉得妥帖柔和。他接过卖身契:“你原来是叫绣绣。”
绣绣笑眯眯地道:“这是我家小姐起的。”
谢撷故作漫不经心地道:“你家小姐是京中哪家的贵女?本侯竟从未听说过。"
“我家小姐姓陈,乃是当今吏部侍郎的千金。”当今吏部侍郎在大燕相当有名,只是这名却不是什么好名头。这陈侍郎乃是前朝近臣,前朝覆灭后却主动投降先皇。因前朝皇上贤名在外,先皇当年登基的时候可谓名不正言不顺。这篡位的话头民间不许提及,但是人们心中也是山明水清。在这种情况下,清高之士对陈家可谓十分鄙夷。
谢撷的面容果然僵了一下。绣绣一直看着他,看他神色古怪,不禁急道:“您不会也像那些坏人一样瞧不起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是.……很好很好的!"
谢撷顿了顿,道:“我只想找一个不在乎我的钱的纯情女子,与那人有什么样的背景并不相干。”只不过,按陈家的背景,显然不会是这样清高的女子。可绣绣已经喜笑颜开:“那就好了,我就知道你果然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谈到深夜,绣绣拍着胸脯答应帮他追求陈小姐。她向他说了许多关于她家小姐的事情。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听不进去,只不停地打着哈欠。
绣绣气鼓鼓地道:“你这个人怎么不听人说话?"
谢撷勾起嘴角,漫不经心地道:“哪有这么麻烦。你家小姐喜欢什么?我明日便派人买了送过去。这世上可没有本侯买不到的东西。"
绣绣顿时沉默了。谢撷有些疑惑地戳了戳绣绣的胳膊,问:“怎么了?"
绣绣淡淡地道:“谢小侯爷,您若是真的想要一个真心待你的女子,便不要用钱去试探人心。"
谢小侯爷很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