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字

听到元裕开口出声，却说不下去，北栀暝只当是元裕的紧张。

元裕掏出一个手帕递给元裕，淡蓝色，与北栀暝一样气质儒雅。只是绣上去的几多栀子花，不是白色也不是枯黄，而是红褐色。

细细勾勒的红褐色，在淡雅之中是如此突兀，又莫名和谐。

“这个帕子你拿好”

后来北栀暝又说了很多，只是元裕头昏昏沉沉，听不清楚，眼前一黑，便向前扑倒。北栀暝伸手去挡，看清元裕紧闭的双眼。

再醒来时，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不久又沉沉睡去。

“这位小公子身上有着遗留的药，可能休息几天就好了。而且，他应该在某个环境习惯了，适应那种气息，面对新的气息可能会觉得恶心难闻。最重要的一点，他的脾胃有些弱，不适宜吃油腻的”

“好的，多谢老先生了”

“担不起担不起”

之后，北栀暝一直在思考着自己做的饭菜是不是过于油腻了，但是青菜白汤，只有一道荤菜，元裕还没动，油腻吗？罢了，之后专门给他弄些清汤寡水的东西缓一下。

北栀暝又想起元裕原本在的小屋子，堆满了药罐，难不成是适应了药草的气味？

第二天清晨，元裕惊醒，他梦到自己被老者抓走烧死。看向四周，是昨天的屋子。只是，靠墙边多了很多柜子，隐隐散发着他所熟悉的味道。

赤脚走下床，蹲在柜子前，忍不住打开柜门，看着许多摆放好的药草，竟还有一朵刚摘下来的凤仙花，清香的气味是他最熟悉的。老者的夫人最喜爱的就是凤仙花，所以常能闻到看到。

“看来元裕很喜欢这朵花呢”

北栀暝敲门的时候，元裕专注于手上的凤仙花，没有听到，北栀暝以为元裕还没醒，就进来了。看到元裕蹲在地上闻花，不禁觉得好笑。

“不喜欢”

他只是贪恋这个味道，但并不喜欢。他被药草折磨着，又要靠着药草活着。可能对药草，他产生了一种依赖性，但绝不会喜欢，谁会喜欢有可能夺自己命的东西。

元裕站起来，仰头看着北栀暝，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看北栀暝，真正的公子如玉，丹凤眼柳叶眉，姿态优雅，笑漾涟漪。

“北公子”

元裕想到了北栀暝说过叫他北公子。

“元裕，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北栀暝径直走到桌边，找个椅子坐下。这样，元裕也不需要时刻仰着头。元裕低头思考，不知道北栀暝突然说出这句话是想做甚。

“我可以看些医书吗？”

“当然可以，这个屋子里就有几本”北栀暝打开一边的柜子，里面放着几本医书，从中抽取几本，递给元裕。

元裕接到书之后，却感觉心情更低沉了。

“怎么了？都不合心意？”这些医书都是从之前那个老者家拿来的，包括其他柜子里的药草。

“不是”元裕踌躇着，紧紧捏着医书。

“我不看医书了”过来许久，元裕才吐出这句话。

“为何突然不想了？你若是不喜欢我再弄些别的来”

“不是，我……我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