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阴暗的房间不知道待了多久,大概半年多吧,布莱克被从里面放了出来。
刚一出来,布莱克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基地外的悬崖,要下面跳。
“诶你怎么想死呢?”威斯克把她半搂着悬崖边拖上来。
原来和自己待在一起是不是让布莱克这么痛不欲生的吗?意识到布莱克的绝望后威斯克不由得担忧起她的精神状态来。
“布莱克,听我说。”
布莱克疑惑地看着他,一下子忘记了挣扎。
“你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吗?没有我的情况下。”
布莱克张了张嘴,骤然睁大的眼眸中全是难以置信。
“……我不相信你。”
长时间的沉默后,布莱克哑着嗓子轻声道:“我恨死你了。我杀不掉你,我也死不了,我不明白你告知给我一点自由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就是你支配的东西了呢。我小时候过得好好的,和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一起幸福生活,怎么看都会有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你来了什么都变了,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无穷劝我不要报仇,离开这里。可是刻骨的深仇又怎是一句‘打不过’就能放下的。你说,我的心病是不是能在杀掉你后就可以烟消云散了。我想,一定的。”
布莱克的眼下是大片的淤青,整个人也变得萎靡不振。只有语气还是坚定的。
可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被威斯克带到了布莱克手上。她低头看:是枚红宝石戒指。戒指闪着血光,就好像当年家人倒下时身下流成的血泊一样。
戒指被威斯克缓缓套到她左手中指上,小心而谨慎。他吻住她的指尖仍是给予当时初夜时的答复——只要有能力打过自己,就把刀插入自己的心脏吧。
威斯克说罢,便带着盯着手指发呆的布莱克回去了。
第二日清晨,布莱克被生物钟弄醒。正欲起身时才发现腰部被威斯克的手箍住。
“放开,我要起床。”她语气麻木。
“起这么早干什么?”威斯克话还未说完就被布莱克使劲掰开他放在自己腰部的手。
“我要回去…看看家人。”她话音刚落,威斯克的面容沉了下来。他抱住布莱克:“对不起。如果当时没杀你家人的话,你再问我是不是能叫你家人声长辈呢?”
“……永远都不可能。我过两天会回来。不要再在我们做那种事拿别的星球的俘虏威胁我不要离开。”布莱克把搭在躺椅上的衣物穿起,开始扎头发。
匆匆用过早餐,布莱克收拾好简单行囊:足够的干粮、水和一小包果糖。
时隔两年,她重新回到格雷斯星。格雷斯星的光明种子被邪灵组织抢走后,终日暗无天日,神坛前的高耸神树也不复往日的枝繁叶茂,只剩一派枯朽,几片黄叶在枝头颤抖,最终落到了布莱克的手上。
她在埋葬家人的土地前重重跪下叩头,泪水沾湿了小片土地。
“对不起……父亲,母亲,哥哥,姐姐,我没有能够脱身,反而陷了进去。我没有能够为你们报仇,是我太没用了。我要怎么做才能像你们一样坚强勇敢……”
悄无声息处,回荡布莱克崩溃的哭声,似是情感被爱恨交织折磨、神经被压制到极致后被压碎的倾诉:到底怎么做,是绝对正确?是死还是生,才是复仇路的终焉?
但是,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替她解答。
发泄完情绪后,布莱克只感全身无力,这段时间的疲乏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按着记忆中埋葬家人的位置,躺在了最中间,就像小时候一样。
这一觉很长,很舒服,很安宁。长到布莱克再次睁眼时发现已是第二天中午。她拍拍满背尘灰起身,最后朝家人鞠了个躬。然后,继续她没走完的路。
怀特星
由于邪灵与欧比组织达成长期合作的协议,在布莱克出示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后海盗守卫很快把卡茨带到她面前。
“人我借走一天,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没,您想带走就只管带走,只要到时能把人还回来就行了。”为首的守卫谄媚躬身。
卡茨尽管身上全是灰,手上也有不少因为劳作留下的细小伤口,他仍激动的看着布莱克,眼睛闪亮:“你真的来找我了!”
布莱克带他去到无人的山顶坐下,从行囊里把那包果糖递给他:“你要吃糖吗?”
“嗯!你人真的太好了,谢谢你!”卡茨不敢置信,双手接过后小心拿起一颗放到嘴里,酸甜气息从舌根弥漫到整个口腔,让他幸福地眯起了眼。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算上这次我们才见了两面啊。”卡茨吃着糖果好奇道。
“我叫布莱克。因为看到你,我就想到了过去的我自己,以及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
“你被大家叫做‘诅咒之子'被同族人嫌厌,她也一样,彻底被除了家人外的族人厌弃。”布莱克见卡茨已将一包糖果全部吃完,从包里取出几块干粮:“还饿吗?”
“好,谢谢。”卡茨难过地低下头小口吃着干粮,又不由得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然后她为我挡了致命伤死掉了,就像被扑灭的烛火一样。”
“诶……很抱歉。”
布莱克缓过神来,用力揉了揉眉心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几乎不相关的人诉说仇恨。“这估计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我陷在件事里,暂时脱不了身。”
“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快弄好的!因为你很厉害呀!”卡茨盘着腿,语气平静。
“……不多说了,我来教你几招让你能够如何更好的运用法力,只有变强大才能够保护想保护的人,想保护的事物。”布莱克比划几下,仔细教授他所有自己过往练习时总结的经验。
在确认卡茨能完全理解和运用后,布莱克要离开了。
“布莱克!我会努力变强把海盗全部赶出怀特星的!”
布莱克俯身摸摸他的头:“你问心无愧就行。”然后两人下次再见面时,真的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
邪灵的人知道他们的首领与二当家要举办婚礼时也没有意外。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赞成。但他们的这些想法永远不会左右威斯克。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该隐鼓掌以表祝贺:“恭喜!!布莱克要我帮你办派对个庆祝单身结束吗?”斯宾塞把过度兴奋的女友拉到身旁,也向两人送上祝福。
“……不用。”布莱克感觉一阵耳鸣后才听见该隐的话。她的话一字一句飘在空中,在自己的头上绕成一个圆。
“哎——?!好吧好吧。但你好像没睡好呀布莱克,我看你精神状态好差…”
耳鸣声越来越严重了。布莱克听不清她了说什么,随意点了点头。
——
婚礼前按照不成约定的惯例,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威斯克按捺下心意,没有去见布莱克。
婚礼当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布莱克被一手捧着叠齐的头纱婚服一手抱着化妆包的该隐叫起。在说完祝福的话后,该隐便动手为她梳妆打扮。
婚服是米白色的刺绣拖地长裙,转身走动便像云雾般飘逸流动,也勾勒出身体美好的曲线。
布莱克惯常梳的马尾被拆散成垂落肩后的长发,该隐梳拢她的头发,扎起两小股麻花辫,最后用精致的蝶形月光石发扣扣住辫子。
最后她戴上那枚玫瑰切戒指,一点一点为自己披上透明的头纱。该隐理理自己黑色的礼服,扶着布莱克向正殿走去。
身着深紫西装的威斯克面带笑意侯在铺着红毯的正殿入口处。该隐欠身行礼,往布莱克身侧站去。威斯克托起布莱克的右手扶她向尽头走去。
“恭喜!”
“新婚快乐!”
“祝贺二位!”
不论是否真诚的赞美和祝福铺天盖地而来,让威斯克托住布莱克的手又握紧一些。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它他理由,都爱对方,照顾对方,尊重彼此,接纳彼此,永远对彼此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充当司仪的卡洛斯一脸正经。
“我愿意。”只有威斯克开口。他感觉到无穷的满足 ,于是他握住布莱克的手,高兴地大笑。
“那么恭喜二位,结为夫妻!”
掌声如潮水般向两人涌来。他们四目相对,默然无言。说来好笑,布莱克突然觉得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一定能够杀掉眼前人。
有了欲望就有了希望,有了希望,就能够活下去。她把手抽回,眼中不再黯淡无光。
婚宴正式开始。
欧比组织派来了他们最得力的干将迪恩前来祝贺。她宛如秋日萧瑟的寒风,绘着长长的墨色眼线,齐腰的蓝色长发垂在脑后,穿修身的蓝白相间的战袍。末端一条蝎尾,勾出危险的弧度。
“威斯克老兄,新婚快乐,一点小小礼物送上,还请接纳。”她优雅地举着香槟,晶莹酒液在灯光映照下透出铂金色彩。威斯克和她碰杯大笑:“多谢!玩得开心!”
“威斯克,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结婚了!”魔域之主、暗黑魔君索伦森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索伦森将一个五官俊秀的整齐服饰的少年叫过来:“这是犬子索泽尔,还请多多关照啊!”
燕尾服少年五官俊秀,雾灰蓝的眼睛神采奕奕。他留着的长发被发绳绑成长马尾,垂在脑后。
“威斯克叔叔好,我是索泽尔。”索泽尔将礼物盒递给威斯克身后的艾文:“祝您和夫人永结同心。”
“哈哈哈!小小年纪真会说话,很不错嘛!”威斯克递给他杯香槟:“去吃点东西吧 。”
索泽尔在三人身旁坐下,与正在小口吃早餐的布莱克打了招呼。
“夫人好。”
“你好。”
正闲聊着,一阵薄荷气息向索泽尔扑来:“索泽尔!我刚好在这附近的星球处理完怨气,就来看看你~”
长发飘逸,身穿泛有光泽云纹白色长裙的绿瞳少女扑到索泽尔的怀中。她面若秋水,全身散发圣灵系精灵独属的光辉。
“白鹤!”索泽尔深知身为天命神的女友的技能之一就是出现在哪,在别人眼里也不会变得奇怪。她都在他们的脑海里为他们找好了最好的理由。
果不其然周围人并未露出任何诧异神情,反而吩咐给白鹤拖来张椅子,给他们留出足够说话的空间。
“鹤,妈妈现在还好吗?”
“谱尼大人啊?大人挺好的,你放心!”
“哦对!我跟你说……”白鹤兴高采烈地拉着索泽尔的手,边走边聊。
夜晚
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威斯克便回屋找布莱克。
他看到布莱克坐在浴室里手里握着一把刀,正在思考着什么。布莱克看到他来,也不抬头,只是开口。
“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这事是我靠时间积攒下来才懂的。我想活下去。这个词对我来讲很难,但我一定要做到。我咬碎牙齿,撕破伤疤含着血也会活下去。”
“一定?”
“一定。”布莱克扬了扬眉,把刀抛还给威斯克。“因为我一定会杀掉你呀。”
第一季 END
作者—竹越但是布莱克的精神真的恢复得很正常了吗?
作者—竹越总之第1季完结了!我知道大家对索泽尔和白鹤的身份会有所疑惑,这些会留到第2季完整讲出。另,我真的不想再写婚礼了,好累
作者—竹越反正索泽尔是索谱的孩子就对了,泽鹤在精神方面是GB
注意!第2季的主角是威布的孩子——
白鹤人设如下
玫瑰切戒指如下
月光石(又名情人石)——
雾灰蓝色卡